,齐望一轮月。”他爬起来,提起一个酒坛子,和汪翰林继续喝。
吏部的孙主事,孙明筑,当年名扬江北的四小才子之一,一朝登上龙虎榜做了天子门生高中状元,却因为重了明珠的明字,不管怎么任劳任怨地办差,也一直没有提上来,这要是一个没有根基的穷家小子也就正常了,可孙家在山东也是大家族,虽然他是旁支。
他是一个好官,大郡王听了四贝勒的话,和四贝勒一起在皇上面前给他求情,皇上这才记起来有这么个人。
催债的事情若继续下去,或者中断,都会牵连到越来越多的人,皇上顾不上那么多人,但既然知道孙明筑的事情了,不管如何,皇上都想着给下一任帝王更多地保全一些好官。
恰好皇上要朝山西安排人,就派孙明筑去了大同府。
孙明筑的事情,除了他的家人好友们,没有人注意。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浪花儿。就是太子和大郡王恼怒他,此刻也没有心思对付他一个小小的小官儿。
皇上不动如山,臣工们再惴惴不安也只能等着那铡刀落下,不敢催着,儿童乐园和童学院低调地办了开学典礼,潇洒小道士进了学,就这样背上书包成了小学生。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下旬,许夫人临产在即,擅长逃学的潇洒小道士的时间大多在舅舅家和姨姨家许夫人年龄大了不好生小娃娃,他要跟着。
五贝勒开始修路,一个人忙不过来,拉着七贝勒和十四阿哥都去帮忙。
各地方邸报送上来,有十多个地方官上吊自尽,人心惶惶。
大臣们得知儿童乐园的研究,更得知童学院的孩子都学习数学几何,学的很是严格,都想要上折子说一说十九阿哥这样聪明却不务正业,皇上你这样溺爱大不对却叫皇上的不明态度吓着,又因为户部催债变卖家产,实在是没有胆量和精力。
皇上这般表现明显不正常,这火气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再发作出来想想夜里就做噩梦。
官员们盘织交错的,自家好不容易还上银子了,亲友们却还都欠着银子,拿银子的时候人人开心,要掏银子的时候,那就是人人不乐意了,跟割了他们的肉一般,更要女眷们儿女们花银子不如以往凑手了,可不是闹
更何况,他们家里基本都有孩子跟着十九阿哥一起学习。
皇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看着暗卫送来的消息,一个冷笑“想要沾着十九阿哥的福气,又不想学匠艺,朕也想这样的好事儿。”
暗卫们都装没听见。
白天的前朝上,许嘉俊和汪翰林眼见如此情形,在心里狠狠地松口气。
太子的伤势好了,真生龙活虎的,抓紧时间忙乎自己这段时间耽误的公务。
大郡王最近忙着备军出征,面对军中有欠银子的大将们,实在还不出来的,自己拿银子给垫上。
三郡王伤势好了,没有心思修书,真的天天跟着十九阿哥一起玩耍逛街,走亲访友的。
四贝勒的身体也养好了,和十二阿哥忙着兵部的事情,拉着在京的八旗子弟搞考核,汇同庄王等八旗老王爷们一起,将日常遛鸟斗鸡走狗的八旗子弟们训的哭爹喊娘的。
三月初一日,曹寅在离京之前的午后,去见了皇上。
“皇上,这都是奴才的错儿。”曹寅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头请罪。
同样的场景,皇上端坐在炕上,盘着腿用一杯清茶,却是语笑欢欢的,一面示意炕桌对面的熊孩子继续玩自己的积木,一面很是亲近地道“起来,坐着说话儿。”
曹寅心里一突,再次磕头请罪道“皇上,奴才不敢坐。”
“朕要你坐你就坐。”皇上笑着,放下茶盏心情很好的样子,发现曹寅愣愣的还是不敢起身,生气道“起来。和你没有关系。”
曹寅这才是稍稍松一口气,屁股坐着绣墩的一个边儿,惴惴不安的再次请罪“皇上,这都是奴才办事不利,闹了一场,奴才”
“哎”皇上阻止道,“朕听说你在变卖家产替朕还了这银子朕不用你还。”说着话,皇上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大,“朕去年有了一些银子,你欠的银子,张伯行欠的银子,汤斌欠的银子朕都给还了。”
“皇上”曹寅震惊地抬头,发现皇上笑容爽朗,目光释然,很是不能理解。
“说起来,这也是朕的疏忽。”皇上笑道,“你们都是实心办事的人,手头都不宽宥,朕明白着,要是一边搜刮民脂民膏一边欠着户部的银子,朕也容不下。可这凡事要分人。当然,其他人欠银子要还,朕欠银子也要还,朕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就带头乱了纲纪。”
曹寅那震惊别提了。
曹寅看一眼皇上对面专心堆积木的十九阿哥,第一反应皇上要在十九阿哥面前好好表现。
这要是别人一定说“皇上圣明,皇上以身作则,万民表率”,曹寅愧疚不安,两眼含泪“皇上,人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钱财都是皇上的,哪还分什么户部内务府都是奴才无能,要皇上走这一遭儿,奴才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