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会所,男男女女,凑在一堆唱歌。
公司开年会,秦质本没打算来,徐时远却硬是要起哄,说保证不熬夜,转点就散场,秦质这才来了。
当老板的,在聚会上,除了结账,就是当空气。
差不多待了半小时,秦质手机亮了一下,他垂眸扫了眼,然后扔了张卡给徐时远,就离开了关雎。
拉开车门,一股冷风灌了进去,孟见川冻得抖了下,骂道:“大冬天车里都不开空调,你这大老板,钱都赚到哪里去了?”
秦质没开车,只是点了根烟,问道:“药送过去了吗?”
孟见川“啧”了一声,“送了,方芸那边都安排妥了,你家那位小姑娘被蒙在里面一点都不知情。”
足浴城那边,是包食宿的。
温媛不住,但一日三餐方芸都会管,那些精神类的药,就掺在里面,方芸每天都会监督着。
孟见川往后一靠,扯了个枕头盖着,说道:“要我说,温媛那边,你根本不需要操心,方芸人一直都不错,不会亏待她。”
秦质没作声,眸子倒是沉了沉。
是啊,人是不错,打算把温媛养的白白胖胖,再去卖个好价钱的不错。
孟见川继续说:“倒是你,薛家那边不是要你订婚么,这次你又打算用什么理由?心脏病还是肾不行?”
薛氏那边,很早就有结婚的意思了。
包括薛沁。
薛沁出国的事情定了下来,就在明年九月份,薛家那边是打算,让秦质过去陪读,顺带也去申请个学校。
两个人正好在一起留学,人生地不熟的,最能培养感情,到时候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秦质起初没有反对,薛家以为他是默认了。
薛沁还害羞了好一阵,她这段时间,对秦质是百依百顺,她原本就对秦质有好感,现在更是依赖了。
连出门,身边也必须拉着秦质不放。
孟见川有时候隔很远,就能瞧见薛家那大小姐扯着秦质衣服撒娇的样子,那姿态,是个男人都会起反应。
可秦质呢,是硬了,冷硬的硬。
不仅没个好脸色,还拽着人家塞进了车里。
至于后面车里发生了什么,孟见川不晓得,但他晓得,薛小姐出来以后,脸通红,头都不抬就跑回了家。
孟见川回过神,说道:“要我看,你跟温媛的情分也差不多了,倒是那个薛沁,说实话,你可以试试。”
他跟秦质认识得久,自然为秦质考虑。
温媛那边,烂摊子太多,心理又有问题,上次往秦质胸口插一刀,说不定赶明儿能在秦质下面再插一刀。
可薛沁不一样。
薛家的宝贝女儿,要什么给什么,就这么短短几个月,这薛氏都快被拱手让给秦质了,更别提小恩小惠。
再说了,薛沁又是个死心塌地的,长得也不错。
用孟见川的话来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至于温媛那边,当个妹妹好好照顾就行了,没必要太上心,药也给了,钱也拐弯抹角的送过去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秦质依旧没作声。
他这半年来,一直都很沉默,笑都很少笑,也就是在薛宅,才会换个姿态。
所以孟见川见怪不怪了,也不奢求这位爷能搭理自己。
秦质手里的烟快燃尽了,他没怎么抽,任由它自生自灭,车窗漏了条缝,没关紧,外头的冷风止不住的往里面钻,时不时还飘着点雪粒子进来。
孟见川在后面咬牙切齿,骂狗天气,很聒噪。
京州这里的初雪,很早就下了。
唐续那房子,有暖气,她最近又那么宅,应该不会冷。
秦质掐了烟,关紧了窗户,一脚油门踩去——
雪粒子融在他的耳廓边。
那后面,藏着一个十字架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