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点多,唐朝出了事,自然遣了人,不做生意。
秦质赶到的时候,谢宁玉扫了眼他的手,问道,“刚包扎去了?今晚那局又不是很多钱,怎么这么拼?”
那把电竞游戏,都是吹出来的噱头,唐朝虚假营销,实际奖金也就万把。
不过这些事,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在唐朝混了几年的,不可能不知道,都睁只眼闭只眼,配合唐朝罢了。
更何况,比赛开始前,秦质倒酒的时候伤了手腕,血都止不住,结果还是上了阵。
最后那把,谢宁玉本来稳赢,如果没有秦质那头杀疯了的野狼的话。
输了后,谢宁玉也没太纠结,让秦质赶紧处理伤口去了。
秦质扫了眼满地的狼藉,问道,“出事了?”
“嗯,”谢宁玉点头,道,“有点小状况,我刚跟人起了冲突,见了红,不过问题不大。”
秦质伸出手,摸了把桌上的血渍,“你有把握?”
谢宁玉眼神很冷,认识这么多年,秦质还是头一回碰见他这种神情,往日的谢宁玉和煦得很,儒雅有礼貌,人见人夸。
之前唐朝有人给谢宁玉取了个外号,叫笑面虎。
那笑,太虚伪。
谢宁玉看了眼地上的玻璃渣,“我做事,你放心。”
秦质“嗯”了一声,拍了他肩膀两下,然后说道,“我医院那边走不开,今晚你辛苦了,谢了。”
“谢什么?”
谢宁玉笑着说,“跟你又没关系。”
秦质语气没什么起伏,只是淡淡道,“那说不准。”
……
……
桂苑,温媛那层楼,黑的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她躲在试衣间的柜子里,不高不矮,正好能把她塞进去。
温媛记得,林洁当初到处打她的时候,她就会躲在这里面,偷偷地听林洁在外面的动静。
林洁骂人,可脏了。
小温暖听了无数遍,却照样没学会,兴许是骨子里不肯被同化,所以一个字都不肯学。
后来,躲久了,那试衣间就成了温媛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只要藏到那,就没人能发现她。
连谢宁玉都不能。
可突然,柜子门被人敲了两下,温媛下意识地缩到了角落,手指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身上的铁锈味再一次冲击五感——
“谁?”温媛警惕道。
“是我,秦质。”
他嗓音很低,在夜色里,并不突兀。
温媛见惯了他冷冰冰的样子,就算是在床上,他也总是维系着一层理智,永远不可能在她身上失态。
可今夜,这短短一句话。
竟然让温媛听出了一丝柔情来。
还真是被践踏久了,听什么,都能听出幻觉。
温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管我,等天亮了,我就去自首。”
秦质没作声,只是隔着层柜子,借着窗外的月亮,不露声色的捏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声了,温媛敲了两下柜子,突然开口问,“你还在吗?”
“我在。”
秦质的嗓音依旧很淡。
温媛笑了下,“我想跟你聊聊我妈,你能不能听一下下,就一下下,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
秦质道:“好。”
“我妈,叫林洁,从小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当初嫁给我爸的时候,全家都反对,闹得差点翻脸。”
那时候,温家还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就是个家底稍厚一点的生意人罢了。
温父上门求亲,都被赶了出去。
林家想找个老实人,最好是有稳定工作的,可温父这样的,朝不保夕的小生意人,林家还真看不上。
但怎么说,自古痴情女数不胜数,林洁就是其中一个。
她先是一声不吭怀了孕,逼林家同意结婚,然后一分钱的彩礼都没收,直接嫁到了温家当全职太太。
林洁年轻那会儿,长得漂亮,追求者众多。
可她缺心眼,看上了一个只会说漂亮话的渣男。
结婚没三年,温父出轨了一个名模,甚至花大价钱买了一套房产,金屋藏娇的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这位“小三”。
包括林洁。
起初那会儿,林洁又哭又闹还上吊,男人最烦这些套路,温父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离婚协议书发到林洁面前的时候,她还在浴缸里上演第八次自杀的情节。
男人变心,真的很快。
当初海誓山盟什么都答应,现在连房子该用谁的名字都要吵得天翻地覆。
那小三吃好的住好的,只有林洁,被逼到只能在医院里苟且偷生。
她性子太烈,死活不肯向娘家低头,最后去世了,都没叫娘家过来看一眼。
温媛还记得,林洁要死不活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