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突然挤了过来,坐在了温媛的身边,大胆地往她腿上摸,像是捏准了温媛不敢在谢宁玉面前发作,所以揉着温媛的手,死活都不肯放。
这边桌子高,下面都是实心,沈越的咸猪手被隐藏在黑暗里,谁也瞧不出来。
他一边揉着温媛的手,一边笑着说,“温媛,快跟我介绍介绍,这是谁,你哥么?长得还挺一表人才的。”
沈越跟了温媛这么久,明白温媛的性子。
她烈是烈,但软肋也多。
只要碰着跟谢宁玉有关的,这小妮子,就一点性子都没了,任人揉搓,让干什么干什么。
乖得很。
这阵子,不知道是吹了哪门子风,他沈越干什么就栽什么。
他做了个项目,借鉴了点零几年的范本,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比赛那会儿,当场被人戳穿,直接被学校记了个处分。
这次比赛,他里里外外都打点过了,绝不可能出岔子。
可还是出了。
沈越左思右想,最后把目光盯在了温媛身上。
他知道,温媛不爱学习,连班里老师长什么样估计都不记得,可她但凡想做点什么手脚,也用不着她亲自出马。
自然有人为温小姐当走狗。
沈越冷笑了一声,伸出手狠狠的将温媛拉进怀里,问道,“怎么当哑巴不说话了?昨晚不是叫得还挺欢么?”
温媛手一紧,沈越立马侧过身,低声道,“你乖点,那些私房照,我可是有现成的,别逼我。”
沈越看着她的手慢慢松开,扯唇笑了下,冲着谢宁玉说:“见笑了,她跟我闹脾气呢,没事儿的话,我们先走了?”
谢宁玉不动声色地望着一切,淡淡道,“等等。”
沈越起身的动作一顿,扫了眼谢宁玉,眼底全是鄙夷。
他瞧不起谢宁玉。
一没出身,二没靠山,以后也就是个臭教书的,还拽出一副精英的姿态,装给谁看呢?
沈越冷哼了一声,问道,“怎么?有事?”
谢宁玉望着垂着头的温媛,轻声道,“小媛。”
就那么一个称谓而已。
温媛眼泪就吧嗒的往地上掉,她一把甩开沈越的手,扑到了谢宁玉的面前,指着自己身上的吊带说,
“我撒谎了,这吊带是我自己的,裙子也是我的,我包里甚至还有一盒安全套,对,你没听错,我甚至还开了一个男模店,这个酒吧里所有的鸭我基本都认识。”
她语速极快,甚至分不清逻辑,那些话像是从喉间吼出来的一样,念一个字,她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脸烫得骇人。
温媛扯着自己的裙摆,继续语无伦次道,“我考上华大了,可我一天都没好好学,我跟无数男人谈恋爱,甩他们或者被甩,做爱,早上晚上,就算是医院我都做过,你说的没错,谢宁玉,我变了。”
温媛双手撑在桌子上,手指死死的摁在烟灰缸的边缘,疼到泛红都不肯放开。
突然,她拿起烟灰缸,直接转过身,“哐当”一下砸在了沈越的脸上,嘶哑着喉咙扯道,
“还有你,沈越,你以为你把我灌醉拍的那些裸·照真的能威胁到我吗,不就是一个谢宁玉吗,我就是当了二十年的狗,你看满意了?”
温媛红着眼,硬是没掉一滴泪,她一把拽起包,直接往门口冲。
她知道,唐朝现在人多,都在看热闹。
明天醒来,微信就能把她轰炸死,她追谢宁玉本来就是个人尽皆知的笑话,京圈里的人都当个乐子看。
温媛不管再怎么包装华丽,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个便宜货。
毕竟追一个保姆的儿子,都追不上。
还巴巴的等别人回国,给别人守身,喝醉了还要念他名字。
多下贱啊。
多不把自己的脸当脸啊。
温媛都知道。
她闷着头往前冲,走了不知道多远,连路边的建筑都不认识了以后,才停住脚,慢吞吞的往巷子里面钻。
等到了一个连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温媛才蹲了下来,没忍住,猛地哭出了声。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只是太爱了。
爱的连自己都不要了。
泪眼朦胧间,她突然想起了林洁生前,躺在医院里,瘦成一把骨头却还在等温父来看她一眼。
痴种当久了,就会被看作是贱种。
恍惚了很久,温媛侧过头,看见了一穿着黑西装的人,脖子漂亮,肩也宽,眼角还有一疤。
脑子里骤然浮现了刚才那幕——
她拿起烟灰缸砸向沈越,血红模糊,腥味黏稠。
温媛低头,伸出手,颤抖着看着手指上的红色,突然跪了下来,道,“秦……秦质,我是不是……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