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不是我让她干的,是江宁那个疯女人,她一直勾引我,我是被她迷惑了,这才犯了错误,那事都是她主动的,我只是……只是喝了点酒跟她,而且,当初一怀孕,我就劝她打掉,是她自己不干,非要住到我家里,逼着我娶她,说实话,我看不上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在跟我之前,还谈过对象,说不定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同志,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江宁真的……生活作风挺乱的,这样的女人我妈是不会同意我娶的,我就是跟她玩玩。”
时建邺低垂着眼皮问他:“那……好玩吗?”
杨文博愣了一下,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恐惧。
“不,不好玩,反正,后来她下乡前来找我,跟我要了十元钱,自己到乡下打掉了孩子,我们就再没联系了。”
听到十元钱,时建邺就笑了,他仰着头,看着顶上的天花板。
他有点能理解张明磊为什么要劝他不要来。
把伤口剥开,完全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他偏要看看到底心能有多痛。
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把他骗到什么程度?
“哪只手。”
他低下头,冷冷看着他。
“什么?”
“哪只手给的钱?”
杨文博皱皱眉,心想这男人莫不是疯子吧?
都过去三年了,他哪知道哪只手给的钱。
可他看上去眼睛红红的,有点可怕,杨文博不敢激怒他,还是乖乖道:“右,右手,哦不,左手。”
“过来。”
杨文博犹豫着走到他面前。
时建邺没抬头看他,只是语声很轻地道:“手伸出来。”
杨文博颤抖着伸出左手,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你,你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时建邺把刚才放在炉子上的茶缸放到他手心。
杨文博啊地发出一声杀猪般惨叫。
门外,张明磊刚吃了一口面条,吓得喷出来,赶紧站起来道:“建邺,别乱来啊。”
时建邺只是抿着唇,冷冷看着面前早就疼得呲牙咧嘴的男人。
茶缸几乎烧红了,放在手里几乎立刻燎掉一层皮。
杨文博哪受得了这种苦,当即手一撤就撤离了杯子,就在他要松口气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一个拳头挥过来。
杨文博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那么仰头一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时建邺松了松领口的衬衫扣子,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方才慢慢把一直稳稳拿在手上的茶缸放回炉子上。
他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起身,拉开门出去。
张明磊正贴着门偷听,被他猛地一拉,差点冲进来,跑了几步才站稳身子,回头一看,碗已经飞出去了,面条也撒了。
他顾不上面条,走过去摸了摸杨文博的脖子,松口气道:“咱不是说好了不动手吗?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要是他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的。”
“我就打了他一拳。”
“你的拳头能跟别人比吗?要打也是我打。”
张明磊看了眼地上的人,也有点嫌弃,想了想道:“反正这村里没大夫,一会你给他治好了,我好跟老支书说。”
“成,我给他治,先吃饭。”
时建邺说完便出去了。
张明磊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还拿着的筷子,筷子上还有几根面条。
……
怎么他吃个面条都不能安生!
再看地上的杨文博,更是一头火气,忿忿踢了他两脚,出来对老支书道:“杨同志受了点伤,不过没关系,时同志是大夫,一会给他治,麻烦您先把他抬到炕上。”
“是是。”
老支书也不敢多问,立即招呼了那边的陈会计一块进去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