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泽芝与湛露金银细软颇多,她们家中的大火扑灭以后,衙门的人拦都拦不住,街上百姓纷纷去抢夺她们家里头的金银。
听到这会儿,符长宁心中才开始疑虑重重。
先不说为什么泽芝与湛露刚到了地方,住处就着了火。单就说这两人,原先都是凤藻宫的大丫鬟,因为自请出了宫,符长宁和沈从景就算是面子情,那也得是好好儿的善待逝去的皇太后身边儿的姑姑的。故而沈从景当时很赏了两人一些能看的东西。更何况符长宁和仁端靖皇太后处的真是不错,仁端靖皇太后死了,符长宁很是难过和伤心。她私底下又赠给两人许多的金银细软,又从沈从景那里讨要了几个护卫给了泽芝与湛露,护送两人一路到了老家,却没让护卫回来,就留在那儿给两人看门了。那几个护卫不说是伸手顶好的,但也并不普通,就这样,大半夜还能遭贼放火?可见行凶之人绝非一般的歹徒。
而且,歹徒来放火泽芝与湛露家,到底是为着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因着泽芝与湛露身怀许多财产。只是,那会儿能让路人疯抢金银细软,很说明家中根本就没有丢掉什么财物,那么,这一场大火,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要去杀掉泽芝和湛露,她们二人又是知道了什么,才遭人记恨的?现在看来,泽芝与湛露当初一致想要出宫的理由,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符长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她觉得,好像一切一切的事情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布局,而那个时候,她还并没有发现这些事情的任何蛛丝马迹,直到了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她才能窥得了冰山一角。
但是不论如何,事情总该有个真想,若是仁端靖皇太后的死当真非同一般,那么就凭着当初皇太后那般照看她的情谊,符长宁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日定省的时候,符长宁还有些恹恹的,不大喜欢笑的样子,于是后宫诸妃就都知道了,皇后娘娘今儿个不高兴,不知道因为什么!
琼嫔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自打她失去了孩子以后,性子愈发沉静了。这会儿见符长宁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于是柔声细气儿的对符长宁问道,“娘娘今日看起来,倒似是有些烦忧之事吗?”
琼嫔都这么问了,其他人也不能装死。于是纷纷对符长宁流露出关怀之情——甭管她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符长宁死活。
符长宁倒是没有说什么,她打起精神,对着琼嫔笑了一笑,说道,“没什么事儿呢。昨儿个夜里初雪非要同我睡,她又闹腾,结果没睡好,今儿不免就有些不精神。”又关切的问琼嫔,“我瞧着十分憔悴吗?”
琼嫔笑着摇摇头,“倒也不呢。只瞧着皇后娘娘不大欢喜,脸上神彩,倒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和端妃在一旁点头笑道,“琼嫔说得不错。娘娘恐怕过一会儿再休息则个,就又是明艳动人了呢。”
符长宁摇头笑了。
嘉妃方才正喝着一碗茶水,这会儿听闻了,放下茶盏,扭过头去打趣和端妃,“姐姐别说别人,昨儿个是姐姐侍寝罢?我瞧着,那脸上怎么好似有光儿呢!”
和端妃对于嘉妃的打趣倒是不曾脸红,她只是伸手打了一下儿嘉妃的肩膀,嗔笑道,“快喝你的茶罢,真是什么都堵不住你的嘴!”
嘉妃用手掩着唇“咯咯”笑了一阵儿,对符长宁说道,“刚才妾就想问来着,皇后娘娘这里的茶很鲜嫩,可是今年新贡上来的龙井吗?”
符长宁点头笑道,“今春第一批呢。你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叫丫头给你带回去一些就是了……”
嘉妃起身谢了礼,“那就谢谢皇后娘娘赏赐啦!”
符长宁摆摆手,突然似是想起些什么似的,问了嘉妃一句,“前些时候听闻浣衣局险些闹出了人命,你可知道吗?”
嘉妃微微困惑道,“倒是不曾听说呢。”
明嫔在一旁用指甲敲着骨瓷茶具的杯壁,发出“叮咚”好听的响声,“浣衣局?”面上微微露出一些不屑,“那等腌臜地方,似是常常有人欺上瞒下的做些不地道的事情,真就叫一个字,‘乱’!”
符长宁不置可否的笑,这边儿去瞧着嘉妃,说道,“这会儿也是里头险些打死一个宫女,这宫女,与嘉妃倒是有点儿关系。”
嘉妃听了,起先还是微微有些疑惑呢,接着,眼里就突然变了一变,脸色也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哦?竟是与妾有关吗?”嘉妃低下眼帘轻咳一声,再抬起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半分波澜不惊了。
符长宁端起了青花儿茶盏,用盖子撇了撇茶末子,啜了一口,放下之后,才微微笑道,“是呢。那险些被人打死的宫女,正原是品贤殿的人。”
嘉妃眼里闪过了几丝神色,但是那速度太快,符长宁并没有来得及抓住。
她瞧着嘉妃,一眼不错的。
嘉妃倒是和和气气的笑道,“这妾倒是不知道了……”顿了顿,慢悠悠说道,“妾的品贤殿出去的丫头这么多,大多都是犯了错误的。想来不论是那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