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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什么我考虑欠周的地方么?”
云越风回神,淡淡地笑了:“不是。很好的想法。小粟的想法,总是很好的。”
他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手心的温度很温暖,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粟,怎么又叫我云大哥了呢?说好了要唤越风的。”
哦,对哦。陵小粟“嘿嘿”一笑:“唉,之前习惯了啦。而且,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像大哥啊,每次叫你越风,反而觉得没有‘云大哥’来的亲切。”
云越风是她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仿佛是幼鸟情节一般,值得依赖,值得信任,莫名的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温暖了她这个异世的孤魂。
明明已经不小了,可每次与他一起时,好似自己真的只有十八岁,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卖乖耍宝,这人总会微笑着揉乱她的发。
云越风淡淡的凝视着他,恍惚虚无的神色消散,他的眼神中渐渐凝聚起笑意:
“这样么,那便还是唤我大哥吧。你觉得自在就好。”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陵小粟怔愣片刻,不由喃喃:“你会宠坏我的。”
云越风听在耳里,淡色的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想逛夜市么?”
“唉?”她一愣,旋即道:“可我还要回去修改样稿……”
她一早遣了花灵回去歇息,想着几个细节的地方自己修修就好。
“你来了这么久,我还从未陪你逛过夜市。不想去看看么?”
她看着灯火辉煌地大街小巷,给云越风说得来了兴致:“嗯嗯,也好!”
样稿什么的……明天,明天吧。
云越风看着她欣喜地加快了脚步,静静的落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凝视着她的背影。
亲人,朋友,还是爱人,又有什么关系?于这女子心中,只要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便心满意足。
她唤他大哥,她说他宠她。
那么便继续这样好了。宠着她,爱着她,做她的倚靠,让她能够毫无顾忌的施展才华,让她这枚璞玉释放出惊世的光彩。
在他……还能宠爱她的时候。
……
夜市人流络绎不绝,陵小粟在人群中如穿花蝴蝶,云越风随着她去,却还能一直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偶尔人群拥挤碰撞,他便不着痕迹地侧身替她挡去。
陵小粟逛得开心,也不忘在地摊小店里搜寻着“四季衣”需要用的小配饰或者特殊的边角料。几圈下来,已经收获满载。
“都买好了?”云越风接过她怀里一大堆零零碎碎。
“嗯,”想着回去后花灵看到这些物件,惊喜的表情,她愉悦的弯了弯嘴角:“需要的材料差不多全了,明天就可以和花灵一起开工剪裁了。”
云越风见着她满脸的兴致勃勃,不由笑叹:“你这丫头啊,明明说好是来夜市玩的,到头来还是为了你那些样衣。”
她这人认真做起事来,极是专注,三句话不离本行。他无奈地瞪着她,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赞赏。
陵小粟哂笑:工作狂这个性格,还真不是穿个越就能改掉的。
天色已晚,两人正准备回去,身侧蓦然传来一个略低沉的声音:“这对贤伉俪请留步。”
陵小粟侧首一看,那人高帽长须,身着灰衫,眼角微现皱纹,双目炯炯有神,约莫五十来岁,正侧立一旁,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着他俩。
看这打扮,这神情,她当下就有了几分了然,再一暼,见这人右手持一布藩,上书“铁口直断,阅古识今”,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位算命先生。
虽说古时卜卦命相之说极为普遍,古人也常常将研究风水命理之人奉为大师,但云越风一直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这或许也是由于他生为外族人,对中原这类迷信风俗,也就付之一笑而已。
他本不想理会,没料想陵小粟居然颇有兴致的停下脚步,搭话道:“何事?”
那算命先生一见,立刻双眼微眯,一派鹤骨仙风的模样,啧啧叹道:“不妙,不妙。”
陵小粟一副惶恐状:“敢问老先生,如何不妙?”
一般这种时候,相师都会说那句经典台词:老夫见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此乃大“胸”之兆。
“这位姑娘,”算命先生煞有介事地抚了抚胡须:“老夫见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此乃大凶之兆啊!”
“噗——”
憋笑片刻,她终于忍不住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