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相貌相似，个高一些的稍显年长，衣着华美，显然是富家女儿。手里拿着刚刚挑选的几件素绒绣花袄，年长一些的女子对着另个一个使了个眼色，脸上浮出笑容，走到了柜台前。

陵小粟瞥了眼她选的衣服，淡笑道：“这位姑娘，一共二十七两。”

女子点头，随意地从荷包里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趁着陵小粟找碎银的时刻，装作被小元宵憨态可掬的摸样吸引，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摸去。

“好漂亮的小公子啊，”她腻着嗓子，故意将声音放大了去：“来，到这边来，姐姐给你糖吃。”

这甜腻的声音听了让人有些不舒服，陵小粟不着痕迹地将小元宵往自己这边带了下，将碎银递给她，客气道：“欢迎再来。”

小元宵往后躲闪那女子的手，一脸嫌弃，晃着胖乎乎的身子往陵小粟怀里钻，嘟囔着小嘴，软软地抱怨：“坏婆婆，欺负人……”

陵小粟当下脸一黑，反应极快的温言赔笑：“嗬嗬嗬嗬，小孩儿不懂事，两位美女姐姐不要在意。”

这小破孩儿，还说不捣乱！

婆婆？她们有这么老？也才二十多好么！

本来就不怀好意，此刻被元宵一激，两人脸色更是阴沉。不好和小娃娃发脾气，年长的女子阴阳怪气道：“陵老板好福气啊，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个大胖儿子了？”

陵小粟脸色有些难看：这两人，似乎不是善茬儿。

被这两人堵着，后面排队付款的人多了起来，起先都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吸引了注意力，而此刻听了这女子的话，则都狐疑地看着陵小粟。

两人见着更多人好奇地围了过来，对视一眼，脸上带了抹得逞的笑意。

“唉，姐姐，我说这陵老板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不久前和陵家大小姐比试的那个啊！”

“是啊，没错，那时她不是和云家少爷定亲了么，云少爷还为了她和陵家结下了梁子呢！”

“可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成亲了？我怎么不知……”

“哎呀妹妹你真傻，我看哪，云少爷这绿帽子可是太大了，还帮别人养了野儿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眼见着周围人看向元宵和陵小粟的眼神渐渐变得鄙夷，心下不由窃喜。

这尖酸刻薄的话一出，陵小粟立时寒了脸。她冷眼打量着这两人的轮廓，蓦然觉得有些熟悉。

她想起来她们是谁了。

残缺的记忆跳了出来：这是申家姐妹，和陵小婉关系不错，以前常常去陵家串门。只不过那时自己被陵老爷关在房内，连出门都难，更不要说迎客。所以这两人并不知道她曾经是陵家的养女。

申家姐妹得意的窃笑着——她俩一直找机会能来找陵小粟的麻烦。上次陵小婉比试败了之后大发雷霆，将她们这些好姐妹都招了去，让她们不论用何种方法都要整死那个让她颜面大失的陵小粟。

可惜陵小粟偏偏为人处世滴水不漏，让她们一个月来都无所获。却没想到，今日赶了巧，见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娃娃喊陵小粟“娘亲”，两人大喜过望——这简直是个绝好的机会。

有了婚约的女子却与其他男子有染，这是要浸猪笼的。她们这话一出，虽说并无根据，但解释起来却要花一番功夫，稍有不慎，都会有损清誉。

陵小粟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一旁的伙计看了，心里都微微惊了下。

他们跟了这陵老板这一个月，即便是刚开始笨手笨脚把布料剪裁废了，又或账目做错了，她也从未生过气，都是笑笑地手把手教他们应该怎么做，轻描淡写一句“下次注意”便带过了。

从来没跟过这么好脾气的老板，他们以为这个清秀的姑娘是不会生气的。但现在，陵小粟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意，竟然让他们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陵小粟抱起不知所措地小元宵，一手轻轻拍了拍他，一手在雕花的台面上轻轻叩着：“申虹，申玉？”

申虹一怔：“你怎么会认识我们？”

陵小婉告诉她们，陵小粟是“凌云成衣”的老板。这一个月来她俩行事谨慎，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难道还是被陵小粟发觉了？

悠悠开口，冷静至极：“申家自己的烂帐还没整清，就来管别人的闲事儿了？”

申家姐妹愣怔片刻，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能知道什么？虚张声势！

系统君，给我人肉引擎搜索申家全部资料消息，需要多久？

“叮！报告宿主，本系统已经主动搜索好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