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怔,明明那人是笑着的,可她为何会从心底涌上一股惧意,她张了张嘴,到最后只是偏头看向自家姑娘,关切道:“姑娘,我们回府吧,你的手需要找大夫来治。”
刘元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心下骂了句真是个没有的蠢货。她重新看向程悦,眼中又聚起泪来,声音有些低,“六姑娘,就算我说错了话得罪了你,你也无需想着用利器来对付我吧?若不是我用手挡了下,这利器岂不是要戳进我的胸口,你这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程悦不说话,只看着她的左手,看着那现下已被鲜血染红的帕子,嘴角微勾,突然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向刘元华走去。
刘元华和丫鬟皆吓了一大跳,二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皆防备的盯着程悦,眼看程悦越走越近,刘元华忍不住道:“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抖。
程悦走到她面前,把玩着手中的碎瓷片,笑眯眯道:“不是你说我用利器割伤了你吗?我现下就算说不是我做的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谁会相信有人玩自残呢,除非那人脑子有病是不是?我这人记忆力不大好,所以记不大清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用利器弄伤了你,所以我便想着再割一次,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也无法再抵赖,事情做的次数多了,我也就记住了,到时候我自会在程居等着你的父亲和母亲来找我算账。”话音刚落,她便猛的伸手抓住了刘元华的左手,并将它拽到了自己跟前。
刘元华不妨,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后便开始用力挣脱,可偏偏挣脱不开,那禁锢着她手腕的手简直像铁钳一样,牢牢的定在上面,不动分毫。眼见着程悦用拿着碎瓷片的手解开了包裹着她掌心的帕子,她急了,“程悦,你给我住手,若是你真敢割下去,那我便叫我父亲将你碎尸万段。”
程悦‘呵’了声,“反正我都割过一次了,横竖都面临着‘碎尸万段’的可能,倒不如再多割几次,这样还划算些。”顿了下,她忽然抬眸看了眼刘元华,随即露出一笑,“要不,将你整只左手都折断吧?”
刘元华被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程悦将碎瓷片在她手腕上方比了比,声音不大,“你叫一声,我便割一刀,嗯,尽管放开声音叫。”
尖叫声蓦地停了,被刘元华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里,憋得脸都红了,她眼睛直直的盯着程悦拿着碎瓷片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了下那碎瓷片就割了下去,口上却怒斥道:“我的手都要被她给折断了,你还不来救我?个没用的蠢货。”
那丫鬟都快哭了,不是她不想救啊,而是她现下根本就动不了,任谁眨个眼脖子上就突然多了条蛇都会被吓死,她现下腿都软了,或许只要自己动一下,这条盘在她脖子上的蛇下一刻便会咬破她的喉咙。她颤声道:“姑娘,奴婢救不了你,奴婢脖子上盘着条蛇。”
刘元华:“……”
程悦手中的瓷片从刘元华的手腕上缓缓移到伤口处,随即她抬高手臂,猛的落下,刘元华被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别割,别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不关你的事,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真的,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向我家人透露一个字,求求你放了我。”
程悦手中的动作停了,她似是不确定的问了句,“你的手是你自己弄伤的?不关我的事,好好的你为何要自残,莫非真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