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悲情大戏错阴阳(1 / 2)

那片鳞甲嵌进手臂,也就是痛得使我糟心,其实伤害并不大,所以我好得也快。我们并不打算在杜宅久留,所以第二天就准备回一趟客栈,一来是要赎回我押在那儿的玉石,二来嘛是我想弄清楚华月究竟在搞什么鬼。

到得客栈,我们就听到四处都有议论之声,从这些热议里,我方深切地感受到风月楼鳞兕出逃到底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据这些人说,鳞兕后来一路横冲直撞,沿途踏死、撞伤不少平民百姓,毁坏房舍数百间,最后竟然一直跑上王者山。守山的皇宫侍卫没有拦住它,鳞兕一路所向披靡,最后闯进山里,直捣皇宫。

其时正巧遇上右相伯仲大人和小皇帝正在林间小亭里议事,这头畜生惊扰圣驾,多亏伯仲大人以一己之力削掉其一只犄角,再有三百皇宫侍卫全力协助,最终才把它控制住。但伯仲大人也因此身受重伤,小皇帝震怒不已,说一定要把那头鳞兕千刀万剐,还下旨让兰城的百姓于三日后到黄雀台观看行刑。

也因为伯仲大人那一挡,所以罪魁祸首风月楼这次没有领受天子责罚,但三小姐的招亲宴还是由此被迫搁置下来,至少得有一两个月不能再摆。

我听到鳞兕此番的遭遇,心里一阵儿一阵儿抽痛,听到三小姐的遭遇,也不免唏嘘一番——她不过就是想找个人嫁了而已,怎么就这么多波折呢?

从客栈掌柜的那里赔了房门的钱,赎回玉石之后,我就向小二哥打听华月一行人的下落。我问他:“有个穿一身儿亮眼的红衣服的,有可能是男的也有可能是女的,总之在你们这儿出现过,你可有看到?”

可惜的是,即使衣服穿得这么招摇,小二哥也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我们在客栈里续租的房间就在原来那间房的下一层,上面那间大门还没有修好,在下面住着还听得到一阵儿叮叮哐哐、吭哧吭哧的敲打声。据说这间房原来的房客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声音所以才退房的,正好便宜我们入住。

我把房间的窗子大开着,好巧不巧一偏头,就看见两个火红的身影一前一后施展轻功飞过,于是我也赶紧追上去。

其时天光已经黯淡下来,月牙儿初露,那两簇火红就像滴在疏淡的墨汁里的两滴鲜血,有时候眼看着就像要相溶的样子,但马上又分离开来,各自成为一滴。

毫无意外,他们是奔着人少的地方去的,我一路追赶许久,最后终于看到他们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地里停下来。我小心翼翼地躲到一个小山丘之后,不经意地往周围一瞥,发现原来这里是块儿坟地,周围遍野都是野坟包。

武功高的人确实胆子大,月黑风高的来这种地方也不怕吓人。我谨慎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只从小山丘上面冒出一双眼睛来,就见不远处,华月和三小姐隔着十来步的距离相对而立,周身气场谁都不输给谁。

“我要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

华月轻蔑地一笑,我这才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一教之主当有的不可一世。说话间他像是怀有什么仇恨,同时却柔情似水,说:“黑霓裳,在我面前你还要装傻吗?看到这张脸和这身儿衣服,你早该猜出我是谁了吧……毕竟——我们兄妹……长得如此相像……”

三小姐一脸震惊,惊叫道:“你是华月!”

江湖武林,很多人都像神教教主一样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而华月一向行事低调,三小姐怎么就凭一身儿衣服就认出他来了呢?还是说,重点在于那句“兄妹”?难道华月还有一个妹妹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时候华月竟然摇摇头,说:“我不是华月,我是华离——而且一、直、都、是。”

三小姐好像突然被人冒犯了一样,冷哼一声道:“笑话!”

“这没什么可笑的。”华月说,像是追忆往昔一般,“当年小月偷跑出神教,女扮男装,用的是我的名字——华离。这么多年以来,你殷殷切切喊出的那个名字,根本就不是她!你说,这是不是……真正的可笑?”

“这不可能……”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懂过她。你以为小月有多爱你?她到死……都没有把她真正的身份告诉你。”

我正震惊于从华月口中听到的话,只是这么一两句,已经足够我脑补出一场轰轰烈烈的悲情大戏了。这时忽然就见三小姐一矮身,竟然直接瘫软在地。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华月也突然激动起来,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一股绝望抗争的无力。

他说:“我也觉得很荒唐,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出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闹剧!为了陪你演这出闹剧,小月搭上了一条命!然而你呢!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摆宴?招亲?嫁人?风月楼三小姐,哦,不——是三公子,你跟我说说,你要嫁什么人?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一咯噔,华月继续说:“小月她那么爱你,你对得起她吗?!还是说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过一回事儿?!”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