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就过去了,多好!”
至知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被我说服了,很是得意。不料他马上又摇摇头,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每次他在我面前拿不出话来,就会说这句。我不以为然,反问他:“你要说你说的是对的,那我问你,你怎么就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说的就是错的呢?”
这小子不显摆不成活,说:“没办法,我生来就知道。”
他是“至知”,我时常忘记这一点。不过我并不打算就此认输。
“那可真不妙啊,你什么都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世间九百九十九种生灵,我是哪一种,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又在哪里,没有人替我问名儿,也还没有妻郎儿女——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该娶还是该嫁好呢?还没有一个妖怪愿意陪我一起守日出、送日落,投以酒果,报以山乔,投以桃核,报以柳条,到苍山取雪,煮一壶小酌,到湖心饮月,映眉眼清澈……”我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斜眼看向至知,他果然越听脸越苦,什么日出日落、酒果山乔、桃核柳条、煮雪映月,全是他以前调戏须臾境的女妖怪的把戏。
至知掩面而逃,等到他有脸来见我,已经是三个月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