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很是纳闷，不清楚疯乞丐做的是什么仪式？庆幸的是，万芳没有让这一幕给震慑。解除绳索束缚的她早已经恢复了常态，能够感触到一股能量在体内奔腾，这是在准备应对搏击时身体的自然反应。万芳在受训的时候，就常常反应出这种本能，一旦临敌，就会有跃跃欲试的自然冲动。

没有任何前兆，匕首迅速在疯乞丐的右手掌上划了一道鲜艳的口子，血迅速地涌了出来。疯乞丐缓缓地将手伸出去，那动作是如此虔诚，如此神圣，如此心无旁骛。就像是行圣礼般肃穆，完全当万芳不存在，完全没有将万芳当敌人，而是将万芳当作一位观礼者。

鲜血穿透空气的阻挡，滴落入水中，即刻融入了波动的海水，被水中的生物接收。不久，水面的波澜在增大，没有秩序也没有规则。很快，水面就因为波澜的增大混乱起来，两条灰色的鳍线交错欢动着。

疯乞丐的表情变得更加亢奋，似乎已经接收到了神明的懿旨明示。他用力地，将五个手指向手心握拢成拳，稍事停留一会儿，翻转拳头，让鲜血滴落入欢腾的漩涡。

随着鲜血的落入，水面更加的欢腾。

万芳对眼前的这一幕没有预见，但看着疯乞丐虔诚的一系列动作，心里已经明白了。很快，万芳的推测得到了证实，水面的漩涡越来越急，越来越杂乱，以致翻涌无序。鲨鱼，没有错就是鲨鱼。两条浅灰色背鳍在纷乱的水涡中奔腾追逐，这一切都是疯乞丐滴落鲜血的表演。血腥让水中的魔鬼苏醒过来，并刺激着沉寂的饥肠，几滴鲜血冲泡的海水怎能充饥！

冥冥中，催命般的呼喊自水中、地下刺激着万芳的神经。

看来表演要真正开始了，万芳心想。

“这是来自龙宫的两员猛将。它们是一对的，就是一公一母，它们是我龙宫的守卫，许久没有犒劳它们了。”疯乞丐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话：“来吧！就让精彩的表演开始吧！”

疯乞丐将“精彩的表演”几个字的音调提高，加重，显得如此虔诚庄严，表现了对死亡的敬重。说到底，是对血腥的欣赏膜拜。

“龙宫！这里是龙宫？”万芳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焦躁和不安，她已经清楚这里的位置，下一步就是如何脱身的问题。

“依我看，你不外是一个小喽啰，龙宫里头的一个游魂。”

“这里就是龙宫。”疯乞丐双手比划了一下：“看见了吗？这个洞，看着是如此的简单，其实机关多多。告诉你也无妨，这里就是海龙的停靠港。”

“龙王是这里的主人？”

“呸！他算个鸟，排的上他吗？一条蛇而已，还自称是龙。”

“那么，——是你？”

“我？哈哈哈，猜不着吧！这么快就忘了，没有恩也该有情嘛！呵呵！”疯乞丐的笑声，充斥着得意和淫想，更多的是猖狂。

万芳突然醒悟，同时也感到惊讶。

“是他！钟贤林。”

“啊！呵呵呵.......”疯乞丐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从他的笑声和表情，万芳已经得到了答案。钟贤林就是这个龙宫的主人，多少年了？竟然......万芳一想到他，心里就异常的懊悔。她无法想象，自己尽然和一只白眼儿狼生活了那么多年。生活原来是如此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