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孩子活着，现在正好是十一岁，可以帮我放放牛了。”段龙生抬手用袖子拭去眼里浮动的泪花。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思想了。听说那一年这岛上死了很多人，我表示同情。”陈家文说：“怎么就没考虑再续一房呢？”

“就我这样的条件，哪个女人愿意和我过生活呢！想是曾经有想过，但一直不敢放心上。太穷了，没有人会跟着我的。”段龙生伤怀依然，说话也就没了秩序，也就不需要逻辑。

离开段龙生家已是深夜，点点星光在夜空中眨巴着狡谲的眼睛，似乎在嘲笑陈家文的无果之行。

能够揭开段龙生身份之谜，是陈家文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事情。揭开了段龙生的身份之谜，或许相思树林的女尸迷案亦可同时揭开，抑或在这案件的背后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个段龙生，村民对他的印象怎样？”这问题，在离开段龙生家时早在陈家文的心里憋着。

“村民对他的印象都是一般般，没有讲他好也不说他坏。印象中，这些年来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周一楠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引路：“他很少出门，几乎都是待在屋里头，除了生产季节，每天都可以在村口遇见他。他这人对待村民都是平平淡淡地打个招呼，不冷也不热，村民也都习惯了他。一个鳏夫嘛，又是穷家子，当然大家也就不在意他了，也就尽量地不和他往来。倒是近期有听村民说他经常不在家，好像还进了两三次城。”

“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家文觉得这个信息有些戏份。

“应该是近三四个月的事。”周一楠回忆了一会儿，肯定地说。

“他进城会是做什么去呢？都和什么人接触？”

“这个倒是没有留意过，不过可以查一查。”

“你有没有留意？在我们进屋的时候他是从我们身后出现的。”

“注意到了。当时我一心以为他在家里呢，正探头往屋里张望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那会儿我真差点让他给吓着了。”

“一个鳏夫，在这偏僻的山村里又没有朋友，深夜里上哪儿去了？”

“不说是去牛棚喂牛吗？他确实养了一头牛。”

“现在是给牛喂夜料的时候吗？”

周一楠被陈家文这么一问，才恍然大悟。“是啊！最近不是农耕时节，牛是不需要喂夜料的。那么，他到底上牛棚做什么呢？不可能是去找牛说话吧！到底去做什么呢？”

周一楠说到这个段龙生印象比较深。他说：段龙生在两年前还曾经找过他，跟他提出要加入民兵组织。当时，周一楠问他为什么要参加民兵，这个段龙生回答说：因为热闹。由于这句话，周一楠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也因此更加留意其日常活动。后来，周一楠回想，当时这么回答也在理呀！段龙生独自一个人过生活，在这座山村里平时又没有人愿意和他往来，日子必然孤寂。加入民兵后经常要训练巡逻，这对于一个单身的人来说不就是热闹吗？这之后，周一楠把段龙生要参加民兵的事向上级作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