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说江南来了信,忙命人送上来。展开看时,却越越看越不喜欢了,哪里有听说来信之时的兴高采烈。
原来她认定元春生于大年初一是大有造化的,又生得那样模样才华,是自己打小抱在身边教养的,什么贵人配不得?自然是要送入宫中搏一个滔天富贵的。她原以为自己女儿现在有了身份体面,自然该当帮衬嫡亲的侄女一把,虽然隔得远,也该打点几套时新的衣裳头面并吉利话送来。哪知自己嫡亲的女儿竟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如何喜欢?
再说珠儿两个房里人自己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贾敏说的那样严重起来。将来他们不好了发卖了再挑新的也使得,贾家祖上皆是如此,何必改了规矩。
王夫人展信看时,见了贾敏给贾珠打点的贺礼是极用心的上好的,她又知道林家如今的权势,和林家交好有自己的好处,倒没觉什么不妥。只贾敏并不看好元春搏皇城之中的前程,看完心中又是不喜。
自林如海再次连升之后,王夫人原本打定主意和贾敏修好,便是不为自己,也有珠儿宝玉的好处,谁知道贾敏竟然这样阻挠元春前程起来。王夫人心想:她定是怕元丫头在宫中得了意,自己越过她去,便撂开贾敏来信,越发认真打点元春备选之事。
贾府行事,哪里是贾敏一封信能劝得住的。元春依旧入宫参选。贾家和镇国公牛家交好,宫中不设后位,牛家嫡长女现在位列贵妃,最是体面。元春有这样一位贵妃娘娘帮衬,凭元春的品貌本事,不怕不能出头。等贾敏再接到贾家的信时,果然元春已经入宫当了牛贵妃宫里的女史,合前世一样。
贾珠已经定了日子,贾琏却连亲都没说定,贾赦觉得又被二房压了一头,心中不喜。东院里头,见了贾琏,贾赦好一通抱怨:“好好的已经中了秀才,怎么又不考了?认真读几年,中个举人,不求你更进一步中进士,再给你捐个官儿也体面。”
贾琏却道:“要举人何难,儿子今年就挣一个回来。”
贾赦听了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琏,哼道:“凭你,哪来那样的本事。”
原来贾琏去岁南下小比,虽然也得了个秀才,名次却靠后得很。贾琏日日勤勉,不想只金陵一地,就这许多学子在自己之上。他下场时不过14岁,中了秀才已是不凡,却因少年气傲,自恃高了些,竟一时难以接受。
考完试到林家拜访,林如海见他中了秀才还闷闷不乐,还开导指点他一番。恰巧这日白乐水来访,见贾琏只得一般武师指点,武艺算是平平,但根骨倒好,便指点了几句。白乐水可是白家之主,宗师风范,武林中人得他点拨,只怕皆是终身受益,何况贾琏。贾琏听了白乐水指点,竟如醍醐灌顶一般觉得若有所悟,和平日师傅教的大不相同,又高明的很。心中感叹,这些年自己竟是白学了骑射。
白乐水见贾琏根骨佳,悟性也好,所以捡实用容易领悟的提点了好些。贾琏一一记下了,却一时半会儿領悟不透彻。
邬家送给林如海的小厮实则是白乐水的徒弟,白乐水走后,贾琏悟到什么都问他,于武艺一道的长进,已经和离京时不可同日而语。可惜父亲有命,贾琏不能长期住在江南,在林家住了月余,便恋恋不舍的启程回京。
回到京中之后,原本教贾琏的骑射师傅已经落在他后头,骑射拳脚都不是贾琏对手了。骑射师傅惭愧得很,自己请了辞,贾琏还因此被贾赦责罚了一顿。原本方先生给贾琏启蒙时,不但教贾琏学问,亦教做人道理,贾琏如今是深明尊师重道的,丝毫没有不敬骑射师傅,两人切磋也是贾琏再三说好点到为止,骑射师傅也是输得心服口服的。只贾赦不管这些,责怪贾琏如今大了,打跑了师傅,贾琏亦是有缘无处诉。
但从此之后,贾琏便生出了考武举的主意。贾赦自己不上进,儿子十四岁中秀才他已觉得脸上与有荣焉,哪里舍得半途而废,是以父子两个又险些争执起来。
武夫人听了,忙赶来劝说道:“琏儿要考武举,老爷拦着什么?又不是什么不上进的坏事,老爷这样咋呼起来,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们琏儿不上进呢。”
贾赦嘀咕道:“读书好好的,秀才也中了,眼看就能说一门好亲,半途而废岂不可惜?你素日是个好的,怎么今日也不知道好坏起来?”
武夫人听了,屏退四处下人,只留自己夫妻父子三个,方先对贾琏说:“琏儿,你如今也大了,也长进了,我今日的话,你只听一耳朵,凭谁不能告诉,烂在肚子里头也不许说出去,不许找人理论,你能做到否?能做到,今日这话,我就让你知道,若是做不到,你现下就出去,我只同你父亲说。”
贾琏见母亲说得严肃,哪里肯离开,百般点头应承,说自己定能做到。
武夫人方转头对贾赦说:“我进门之后,管着老爷的名帖、印章,拘着东院一干人等,咱们院儿里没什么大事。但是琏儿生母去了之后,我进门之前这几年,老爷的名帖可没少流出去,府上有些包揽诉讼、重利盘剥的事,老爷一点子好处没得,正紧论起来,过错还落在老爷的头上呢。”
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