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起来。接了白太太送来的礼,字画自不用说,是极好的,那些皮子也是毛色鲜亮柔软没有伤着一点。
又展开白瑾带来的礼物,林砆、林碀也不客气,林砆抢到了武当掌门送的匕首,得意得很。林碀只慢得一点,却只抢到少林方丈送的紫檀手串了,因此还有些不喜,不过既是白家哥哥送的,林碀只别扭一会子就撂开了,复又高兴得很。林硕一向谦让弟妹,又让林砎先挑,砎哥儿挑了一块玉佩,林硕自然剩下一个赤金项圈儿。他如今年岁大了,不戴这个,看了有些哭笑不得,亦是向白家兄弟道了谢,将礼物收起来。
硝制好的白熊皮子和银狐皮子都没有一根杂毛,雪白暖和,世上原没有比极北白熊皮更保暖的皮子了,这样礼物却又别致又贵重。贾敏谦让一番,白太太却笑道:这原是瑾儿的心意,送什么是由得他的心,自己可不管这些,没得养得小器了。
白瑾又振振有词的说:这大冬日里头,冻着了林妹妹怎么好?林妹妹清净洁白,若是别人拿过用过的东西,自己也不给她,这两张皮子硝制好了之后再没被别人拿过用过,白熊皮子送给林妹妹做大氅,再暖和不过。银狐皮子或做风领刚好。这两样东西只林妹妹配得,其他人也配不上。
听完一席话,白太太却盯着白瑾一阵发愣,笑问:“你到哪里学的这些?怎么做什么用什么的都知道?”
白瑾一张小脸却正色道:“每每在母亲房中听师姐们说,听也听明白了,还用哪里学去?再说母亲膝下就儿子一个,儿子平日不听一耳朵,又有谁来孝敬母亲?”
白太太带来的两个小徒弟听完抿嘴而笑。白太太的徒弟不过十多岁年纪,除了跟着师傅习武之外,自也要自己做些针线,有时候在白太太房里商量做什么,什么款式好,也不避着白瑾,不想白瑾竟是听会了。每年白太太生辰,也会吩咐丫头替母亲做新衣裳。
白太太听了嘲贾敏笑道,叫林太太见笑了。
谁知贾敏却笑道:这竟和我家砎哥儿有些像了。小小年纪就是会疼人的,哪里不好了?你不知道,咱们家砎哥儿最是知冷知热,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我们家老爷偶尔还吃醋呢。
白太太听了大感兴趣,又问了砎哥儿平日行事起来。
白家母子坐着说了好半日的话,又用过午膳,顽过一阵,才起身告辞。临走时,白瑾仍有些恋恋不舍。林砆、林碀自是不舍的,林硕林砎都大了,倒还稳重些,黛玉也坐在贾敏怀里向两人挥手。
贾敏抱着黛玉将客人送到内院门口,见白家母子上了车,放回到房里。
等送走客人,贾敏才将今日得的礼物一一拿给林如海看,林砆得的匕首锋利的很,自然是由林如海收起来,林砆还因此不高兴。不过他年幼得很,再怎么也不能将这样的东西给他顽,他也是无法,小小不乐一会子也撂开了。
贾敏又笑说凭谁得的东西再多,也比不上咱们家玉儿。林如海忙问此话怎讲,待见了极北白熊皮子,极北白狐皮子,林如海点头而笑道:这两样东西倒是极配咱们玉儿,其他雀金呢、凫靥裘虽好,却不如这极北白熊又暖和又好。只这只白熊极大,整张的皮子现在裁了给玉儿做大氅,太也浪费了些。这样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又谁年年去极北之地打白熊去?做了这张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有第二张了。
贾敏笑道:左右玉儿的披风年年做新的,这整张的极北白熊皮难得,等玉儿大些,身量长上来做刚刚好,现在又慌什么?林如海听了点头称是。
次日林家就从苏州启程,赶在元宵之前到扬州,过了元宵节,林如海上班、林硕、林砎上学,连黛玉都继续开课不必记述。
却说贾敏刚刚回到扬州,便收到了贾母的来信,原来元春已经学了两年的规矩,今年便要进宫参选。又说珠儿和李家小姐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定在今年五月里,石榴花开的时节,寓意多子多福。
信中,贾母对贾敏不在京中十分遗憾。信中说凭现在姑老爷的权势和体面,若是贾敏在京中,自然可以帮衬元春一二。贾母在信中又说:王夫人给珠儿挑的两个房里人自己不是很满意,不过自己年纪一天天大了,由得太太作主罢了。
贾敏展信看了,心中五味陈杂。元春竟还是一脚踏上前世一样的道路,想到前世元春结局,贾敏感叹得很。又见贾珠成亲之前,房里放了两个房里人,贾敏更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珠儿身体底子本就比琏儿差一大截,二哥哥逼贾珠上进太过严厉了些,如今只怕越发不如了。加上现在放两个房里人并以后娶了李家的小姐,三处应付,贾珠前世便是因此身体竟是一日不如一日,就此没了。
贾敏略思忖会子,到底不忍,提笔写信说:京中多少书香门第三十之前无子都不纳妾,并没有成亲前放屋里人的规矩,咱们家里大可以改了这条。元丫头品格端方,大可以结一门好亲将来好帮衬珠儿、宝玉,又何必送到宫里。写完,又细细改了两遍,使语气尽量温和。改完誊抄一遍,又打点了贾珠成婚的礼物并一封写给二嫂子的书信,命人送到京中去。
粤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