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琴见梅儿说话间已现愠色,忙住笑嫣,上前一步,轻轻挽住梅儿的手臂,歉意道:“梅儿姊姊千万莫要误会我的来意,青琴绝没有半分来替家姐讨伐的意思,想我那位姐姐一向骄横任性惯了,听年长些的仆婢们说,她未出阁前就已闯下了不少祸事,当时好在有几位哥哥替她撑腰,嫁入王府后也不知收敛,眼下做到了妃位,恃宠而骄之下更不知欺负了多少嫔妃与下人,那日我虽未亲眼见到你们之间发生的情形,可也必料定必是我姊姊强横在先,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梅儿本憋着气闷,听了她的这一番辩白后,又糊涂了起来,看她说得冒似十分坦诚,不像故意戏作,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地将她热情的手轻轻推开,礼貌地笑笑,喃喃疑惑道:“宸妃娘娘再不好,那也毕竟是你的长姐,你——怎么当着外人这么说她?”
青琴解释道:“哦!梅儿姐姐有所不知,我和家姐从小就是一对冤家,吵吵闹闹甚至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人前背后相互揭短最是家常便饭,不过就算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只因亲情在,到最后总能合好如初。”
“你们居然会这样?真是不可思议。”梅儿与姐姐、哥哥互敬互爱,别说打架,就吵嘴的情形都极少出现,听了青琴的话,觉得既稀奇又好笑,心下敌意锐减。
青琴道:“武将之家自然文臣家境大大不同。”听了这话梅儿恍然点了点头,觉得应是这个道理。
青琴见气氛和缓,嘴角上扬,再次露出笑意,只是这会子已没了半点挑衅的意味,柔声道:“早猜到姊姊是个率真的性子,此次青琴冒然来访,无非是想亲眼一睹大名鼎鼎御卫梅姊姊的神采,假若能蒙姐姐不弃,就此结下友谊当然更好,此外别无它意,倘若见面之初有言语有冒犯之处,还请姊姊不要见怪才好。”说着额首浅施一礼,以表歉意。
见她这么说,梅儿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无妨,要说那日我与你姊姊之间的不快,也却有我的不是,登门道歉也是应该的,既然琴小姐只是来看看我的,不妨就请到寒舍小坐一会儿,喝杯清茶再走吧!”
梅儿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谁知出乎意料的是,青琴小姐立刻婉言推辞道:“哎呦!真是不巧,来见姐姐前我已有约在先,此时正要赶着和长姐一块儿到养心殿去面圣,实是要见一位我朝思暮想已久的梦中情郎呢!”说到这里,她还故作神秘笑着附耳告诉梅儿轻声说,兴许自己日后还能成为他府里的王妃也说不定呢!
梅儿听她说要去赴约,貌似还有相亲的目的,只因自己事先已知她对承玉深情款款,一下便想到了她所说的梦中情郎既有可能就是承玉,心中微微一凛,待正要旁敲侧击地询问要见的是谁时,青琴急着告辞道:“眼下怕是就要到时辰了,妹妹就不多叨扰了,能认识梅姊姊青琴真的很高兴,改日我再来与姊姊聊天喝茶聊天!”
青琴转身要走,忽而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悄悄叮嘱梅儿说,这次她们私下见面的事,千万不要对外声张,是怕让她姊姊知道了会节外生枝,言罢速速浅施一礼,拉着丫鬟匆匆跑远了。
梅儿看她离开的背影,满腹狐疑地想:琴小姐要见的这人,到底会不会是玉郡王呢?如果是的话,他们又会不会一见钟情,进而结为伉俪夫妻呢,哎!那我可怎么办?我是不能与王爷结为夫妻的,难道还管得了旁人了?对于她与承玉之间的恋情,被这事一搅合,真是越理越乱。
小年过后,宫里宫外节日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渐浓,烟花爆竹之声时有可闻,这一日,已到了除夕大年夜。
按照惯例,当晚宫里定要举办着一场盛大的皇室家宴,入更后,贵宾们陆续乘车坐轿赶到,可惜自此皇长子启隆至今也未被皇上召回。再说到场之人除了有后宫的嫔妃外,还有许多皇亲国戚,只见乾清宫内嘉宾满座、灯火通明,那盛况怎是一句极尽奢华所能概括得了的。
宴席上,珍馐美味、琼浆玉液、莺歌燕舞自是不必说了,皇上的嫔妃们也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全都巴不得将自己所会的才艺倾力展示给皇上欣赏,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什么琴技、歌喉、舞姿逐一登场亮相,最令人称奇的是,雯常在用杜鹃鸟和其它鸟雀表演了一出贺岁的小节目,总之,真是异彩纷呈,让人拍案叫绝,连皇上身边的梅儿都看得忍不住叫好。
皇上见了龙颜大悦,间歇时,朗声对承玉道:“这样的欢庆热闹的场合,怎么少得了七弟的神奇笛声助兴,来来来,快来给朕及诸位皇亲吹奏一曲吧!”
承玉笑着欣然应允道:“实不相瞒,臣弟其实早已看得技痒,就等这皇上这句话呢!”言罢起身执笛走下场去,一时间掌声欢呼声四起。
凝香位次坐在最末,连给她露脸表演的机会都没有,看人家登台献艺,自己无缘施展,真心感到有些无趣,此时见承玉下场,眼前一亮,内心顿时悸动起来。
宸妃见状,忙一个劲儿地向皇上推荐自己的妹妹青琴与承玉合奏一曲。皇上平日一向宠着宸妃,何况这又不是要紧事,当下笑着应道:“也好,其实朕也早听说青琴的古筝技艺十分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