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见梅儿低头不语,又介绍道:“此女那可是京城里少有的一位才女,据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最擅长的是音律,尤其古筝技艺在京无人能及,连宫里的乐姬听过都觉自愧不如。”
梅儿试探着问:“既然她如此优异,怎么选秀女时,没被帝后相中纳入后宫?”
宋悦解释说,这是因三王爷夫人早逝时没留下一子半女,三王怀旧又无心续弦,膝下无子深感遗憾,早年拜访封府时,偶见到青琴乖巧心生喜欢,封将军见状便让她拜三王为义父了,后来三爷被封亲王,她也被封了郡主,如此等于比皇上小了一辈,因此不必参选秀女。
梅儿恍然道:“居然还是一位郡主。”
宋悦道:“别看她贵为郡主,可行事极为低调,从不以宸妃之妹或是三王的女儿招摇自居,因此知道她的人还真是不多,更别说你一个入宫不久的人了。”
说到这里,宋悦好奇地问梅儿,怎么突然对她大感兴趣?
梅儿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之后便告辞回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梅儿心里暗暗担忧起来,只因她事先已从玲蓉处得知青琴小姐对承玉情有独钟,之所以苦练古筝技艺就了能和承玉合奏一曲百年心愿足以,足见用情至深。小年夜,她与承玉幽会在香冢山给自己庆生,不想半路杀出来个阴阳人说自己与承玉因兴趣大不相同,将来恋情很难长久,而这位青琴与承玉到可说是才貌、志趣相同得紧,假若她们相见后,承玉会不会也喜欢上她呢?那自己又往哪儿搁?
从宋悦处回到清心殿,梅儿闭关独坐蒲团闭目诵经,好久才将心绪平静下来,暗道:“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我与玉郎心意相通,难道还信不过他么?可是假若命运非要将我们分开,又有办法了!”这么想着才稍稍好些。
梅儿起身,青琴道:“可别叫我什么郡主,这称谓听起来太别扭了。御卫大人真是神通广大,才不过两日,便将本小姐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既如此,那一定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张扬了,御卫大人还是叫我琴小姐或直呼青琴好么。”青琴说话语音轻柔,叫人听了心里很是舒服。
梅儿恭敬道:“哦!既然郡主不喜欢,那婢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琴小姐也别叫我什么御卫大人,还是就叫梅儿吧!”
青琴道:“好!梅姊姊果然够爽快,那就这么办了!”
梅儿对青琴本有抵触,说话时倍加小心,暗道:“此女行为得体,和她姐姐全然不同,好似没什么敌意,难道是我意会错了,又或者是她惯于绵里藏针,我还是多加防范才好,若凝香在,定可以在旁给我出出主意。”
梅儿不会转弯抹角,索性直言道:“琴小姐是被皇上特别恩准入宫来陪宸妃娘娘过年的吧!这份儿殊荣怕是后宫里独有的,想来没几个人不知道,又何须特意去打听,只是不知琴小姐为何对在下颇感兴趣,还特意专程来访,还望小姐明示才好。”
青琴看出梅儿性子直爽,喜欢直来直去,自己却偏故意不直入正题,因笑道:“梅姐姐真会说笑,本小姐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占了家姐的一点点光而已,您才真是风采盖世、威名远播呢,本小姊虽是身处宫外,却不止一次地听人夸赞大人的光辉事迹呢,譬如:什么飞弹救驾啦、怒斥宠妃啦、挥剑悍熊啦、还有许多许多哩!叫人好生敬畏呀!”
梅儿见她面带笑意,还饶有兴致地掰着芊芊玉指,细数自己曾做过的几件惊天大事,当听到“怒斥宠妃”时,心中一凛,由此判定她还是故意来找后账的,于是将脸色一沉,拱手说道:“琴小姐!梅儿当初冒犯了您的姐姐宸妃娘娘,实是因初入宫墙,不懂得宫规礼法,日后已深深自责不已,后也被皇上安律严惩了,如果小姐还嫌不够解气,梅儿现在就愿随您一道去翊坤宫向宸妃娘娘负荆请罪去,生杀予夺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