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下唇边,柔声道:“此处又没外人,快别多礼,你这样到显得见外了!”梅儿起身诺诺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承玉微微一笑道:“瞧你,自入宫当差后,怎么越发变得唯唯诺诺了,还是当初的你比较好。”
这样类似的话皇上也说过,梅儿心里暗笑:你们兄弟真像,都是口是心非,倘若真要让人天然自在,又何必定制了那么多规矩让人遵守?这么想着,边额首道:“当初奴婢只是个不懂得尊卑礼法的野丫头,必定让王爷没少见笑。”
承玉无奈地摇了摇头,浅笑道:“都跟你说了,不用这样拘着,暂时放下宫里那些礼法,做回你自己好了,现在就咱们俩,没人监视你。”
梅儿见他说得真诚,不由得信了他,随即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就容奴婢放肆一小会儿,还记得上次皇上说过,王爷喜欢这花,现下又刚好遇上,奴婢就郑重向您讨教一下这花的来历好么?”
承玉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梅儿面色一红,含羞摇了摇头。
承玉狡黠地一笑,道:“你若不坐过来,那本王便不给你讲了。”
梅儿脸红的更厉害,犹豫着向前走了一步,又迅速退了一步道:“王爷既不肯讲,那奴婢就不问了,奴婢告退。”言罢,转身要走。
承玉忙招手道:“慢着,好吧!你赢了,我讲便是。”言罢一欠身儿,站了起来,续而瞧着满树合欢,娓娓道来:“相传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得讯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逐为其神。后来,人们发现她们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就变成了现在看到的合欢树……”
梅儿正听得入神,忽听远处传来拔营号角之声,忙匆匆向承玉浅施一礼,快步而去,承玉望着梅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是苦涩是甜蜜,自己也说不清。
梅儿和承玉先后回到湖边的营地,旁人到没觉着有什么不妥,唯有长公主怡玫看到了未来的隐忧。
接下来的几天,真是天公作美,总是风和日丽的,丛林里林荫掩映,暑气也不大,这让狩猎进行得十分畅快顺意,梅儿与承玉每日都能碰面,虽在人前仍是礼数不差,可眉来眼去之间,却多了一丝丝超越主婢之间的亲近。
名为狩猎,可皇上的心思似乎仍在国事上,每日出发前,归来后,总是挑灯批阅奏折,或是召见近臣商讨国事,比其他人都要辛苦,连梅儿都有些看不下去,因而服侍得更加周到细心。
大概由于惧怕厌恶宸妃之故,梅儿最可不喜和后妃们打交道,总是尽量离她们远远的,因此连皇子和公主都极少接触了,这其实也和梅儿有些男儿性情有关。
几天下来,通过留心观察,长公主怡玫对梅儿似乎产生了一点莫名的好感,一次两下在林间不期而遇,梅儿慌忙施礼参拜,长公主叫平身后,轻声询问:“你就是在寿皇殿救驾的那个梅儿姑娘吧?”
梅儿不敢多言,只得额首应声懦懦称是。
长公主叫梅儿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点头道:“摸样确实挺俊的,好好服侍皇兄,自有你的好处!”
梅儿道:“请长公主殿下放心,婢女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办事的。”
长公主道:“很好,去吧!”
梅儿躬身退下走远,长公主自言自语叹息道:“是个好姑娘,可也是个傻姑娘,选择去哪里不好,干嘛非要进到宫里来当差?”
长公主哪里知道,梅儿之所以进宫在皇上身边,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