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侍女,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姑,由于多年在一起的缘故,比普通主婢情谊更深一层,听了这话,她搭腔道:“请恕奴婢多嘴,这许是她的命运使然吧!想必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长公主喃喃反驳道:“怎么会呢?像我这样生在帝王之家的人没有选择余地,她可是自由之身呀,本不属于紫奥城的,外边的世界可有多逍遥自在,何况她又身怀绝技,要想走的话,谁又能拦得住呢?我看她也不像是贪图富贵之人,难道是有什么牵绊不成?”
那姑姑讪笑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许是真的有也说不定!”
长公主忽而想到那日承玉与她目光交错时神情微有异样,恍然猜到了些倪端,不禁黯然道:“怕又是难缠的情字在作祟了,看来人人都逃不过呀!”言罢,长公主眼中泛起一汪泪光,怅然而去。
围猎这些日子以来,梅儿一会儿下河摸鱼捉虾,一会儿在丛林原野里射鸟逮兔,每天都与大家一起有不小的收获,晚归后,便是尽情享用白日里捕获到的鲜活美味,加上能常与承玉见面,真是感到有些乐不思蜀了。
忽一日,梅儿见宋悦忽然现身驾前,皇上问他怎么来了?宋悦回禀说得到消息说,有个神秘人在附近出现过,为确保皇上安危,自己特意带着四大御卫来护驾了。皇上笑道:“此猎场历来是皇家圈禁之地,四面驻扎着千军万马,有什么人会如此自不量力呢?不必听风就是雨的,再说朕身边有梅儿在,还怕什么!”宋悦听了诺诺应是,可还是远远跟着,以防万一。
梅儿知道姐夫宋悦为人谨慎,绝不会无的放矢的,因此后几日越发警觉起来,好在并无什么不妥发生。得机会,梅儿问他家中一切可好?宋悦回说别的到没什么,只是伯母现已到护国寺去了。梅儿听了轻叹一声。
由于此次围猎是皇上一时心血来潮情性所致,暗含的目的是让自己的丫头梅儿宽心解郁,顺便让后妃和皇室宗亲们消遣一下,因此时间不是很长,前后总共才进行了七八天,如此短暂之下,所捕获的猎物自然也不算太多,但獐狍鹿豹,鱼虾鸭雁等寻常野味还是足够让大家好好庆贺一番了。
可巧就在临结束那日,皇上收获了个意外惊喜,居然给他在归途时,围捕到了一只体型硕大、异常凶猛的黑熊,这无疑给当晚盛大欢庆的篝火筵席,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原本就兴高采烈的人们,更加笑足颜开欢呼雀跃,只见在篝火红光的掩映之下,无论王公还是兵丁,都是欢天喜地的,众将士们大碗饮酒、大口吃肉,就连平时卑躬屈膝的奴婢下人们,也都被皇上开恩准许跟着大家伙儿一块放肆地载歌载舞、开怀欢笑。
此时天色虽晚,可气氛正浓,皓月当空下,营帐、篝火星罗棋布在草场上,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热情非凡的景象。
梅儿伴驾在中军大帐篝火前,心里不胜欢喜,见她一面为皇上续杯添菜,一面观赏着歌舞、摔跤表演,之前丧父的哀伤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皇上在与嫔妃、皇亲们纵情豪饮说笑时,得空悄悄对梅儿说道:“今晚夜宴是此次围猎最后一次狂欢了,因此与往日大不相同,朕已说了,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臣子奴婢,一律不分贵贱,都可尽情欢娱,因此你也别总在朕身边儿伺候着了,不如下去歇歇,或是四处逛逛,喜欢做什么便去做好了!”
梅儿听皇上这样一说,额首笑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万岁爷!”言罢,笑着离席而去。
皇上对梅儿的态度异常和蔼,似乎远远超出了主子对奴婢的关爱,此情形早被在座王爷和嫔妃们看在眼里,心中难免各有想法儿。嫔妃们惯会争风吃醋,可梅儿毕竟还只是个御前丫头非侍妾,因此不好出言计较,以免失了身份,只能暗生嫉恨。几位王爷初见梅儿时,只觉得她身姿婀娜、相貌姣好,都有心想与之亲近,甚至还生出想要纳为妾侍之心,可又见皇上对她倍加呵护,还哪儿敢夺人所爱,只得敬而远之了。
皇上中军大帐四周,环绕着几位王爷的营帐,梅儿这时才从主宴场子出来,正打算寻个清静的所在独享安逸,忽隐隐约约听见,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凄惨的呼救之声。梅儿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听好像是从八王爷的大帐里传出来的,于是靠近帐幕细一分辨,才知是八王趁着酒兴要对一宫女欲行不轨,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梅儿不过是个御前丫鬟兼侍卫,遇到此事儿哪有资格去多管闲事,才要转身离开,又听里面那丫鬟一边拼命挣扎,一面声嘶力竭地呼救,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鼓起勇气想要前去制止。谁知才一迈步,忽被人从背后拍了一把,梅儿心中一凛,正要施小擒拿手予以反击,扭头见是七王承玉,忙罢手躬身施礼问安。
承玉竖起指头,朝她“嘘”了一声,因问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想必你这要去英雄救美吧?”
梅儿借着酒劲儿将妙目一翻,有些忿忿不平地怨声说道:“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就知道酒醉后,拿我们这些女孩子寻开心,若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你没听到人家在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