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其言也善,你这条件,孤答应你。”
锦绣见他应了,露出一丝笑容,转而又道:“另外,本郡主府上有个叫青雀的女子,一肚子坏水。本郡主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在背后出主意。她坦诚过,说自己姓乔,名慧芳,与你有旧,与长明郡主有旧恨。本郡主死了之后,要她陪葬。”
齐崇光自是没想到她会咬出乔慧芳来,愣了一下,眸底闪过一抹冷锐,这才点头道:“孤记下了,孤会让人将她千刀万剐。”
锦绣合上眼道:“如此甚好,本郡主再无所求。”
齐崇光淡淡一笑,淡淡道:“行了,既然已经议定了,将东西拿上来,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他发了话,很快高无莫及几个侍女都鱼贯而出,匕首却由内侍奉上,又退了出去。
屋里静下来,只剩齐崇光与锦绣相对。
锦绣抬起手,将匕首拿在手里,而后一步一步,走到齐崇光面前。
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她立定脚步,抬眸看向齐崇光,含着泪道:“殿下,自始至终,我都爱你。即便你算计了我,我心底这份爱,却从未断绝。”
齐崇光负手立着,不看她,也不言语。
时机刚刚好。
锦绣的眼神,在一瞬间迅速变了,没有了刻骨的缠绵爱恋,而是一团奇异、憎恶、不怀好意的慑人光芒。
她猛的冲向齐崇光,将手里的匕首对准他的胸膛,狠狠刺了过去。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活路了。
她乃太子良娣,虽然没过门,但名分定了,俨然已经是半个皇家人了。
她于夜深时分不请自来,算计齐崇光不成,反而自己心存欲念无法自拔,委身于一个下三滥侍卫的事情,必定会传出去的。
滔天的议论、流言、讥讽,会活活将她逼疯、逼死。
与其在这世上承受那些,倒不如一了百了。
当然,她不是傻子。
若只是自己死,留他与长明郡主在世上逍遥自在,那,真是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的。
傻事谁爱做谁做,她如今,心底只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绝望和愤恨。
她不能自己一个人死,她要拉上他当垫背的,要带上最爱的他,与他一起死。
如此,死而无憾,黄泉路上有个伴。若是下辈子一起投胎,也会有一个崭新的来世。
至于死了之后的身后事,自己杀了齐崇光之后,东平王府会多被动,她根本管不了,也不在乎。
生死关头,她只想自私一回。
她算计得好好的,但那匕首明明刺中了他的衣衫,再往里时,却似被什么东西阻拦住了一般。
出乎意料的意外,让锦绣双眸蓦地睁大。
然而,不等她回神,变故骤起。
他明明没有被刺中,却在一瞬间,发出高昂的惨叫,然后反手夺过匕首,直接往她心口一刺。
他这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至极。
锦绣武艺本不低,但一击不中,令她十分错愕,反应就慢了一拍。
不等她回神,她只觉得胸前一凉,同时剧痛也随之而至。
她瞪大眼睛,想叫,却叫不出声来,低头看时,却见胸前刺着那把匕首,血顺着衣襟涌了出来。
锦绣无法相信,自己竟又被他算计了。
然而,这偏偏是事实。
他不只算计了,一步一步,还都算得十分精准。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至极。
随着鲜血奔涌,她身子开始剧烈地发抖,完全不由自主,力气也迅速地随着血液流失。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及一众侍从的呼喊惊叫声。
锦绣眼前一阵阵发黑,迷茫中,似乎听得齐崇光厉声道:“其余人都别动,无莫,快进来!”
余下的,她再也听不到了。
她手脚酸软,身子无力倒下,双眼却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昌武八年的冬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次,载入史册中。
东平王府的锦绣郡主,本是未来的太子良娣,却不安于室,于深夜至太子齐崇光房中,使计勾搭太子。不想因为皇上召见,太子直接离去。锦绣郡主因在身上使了合欢香,自受其害,欲念难耐,勾搭上了太子的侍从谢强。
等到次日事情暴露,锦绣愧疚难当,于太子跟前诉说情意,又央求说宁求一死,求太子作陪片刻。太子妇人之仁,念及其将死,允了其所求。不料,锦绣包藏祸心,等到匕首到手之后,竟没有自尽,反而动手刺杀齐崇光。
齐崇光奋力搏斗,终于抵挡住锦绣的杀着,但还是受伤了。
锦绣落败,见大势已去,直接自尽而亡。
这一次,太子的伤,倒也说不上多重,只是伤得不是地方。
太医院院首尹青云诊治之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神色十分沉重。
直到到了皇上跟前,才言说太子的伤倒是能痊愈,但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