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赵坤元调集人马,共赴扬州围城之难。只说当日大破两仪微尘阵的消息传扬出去,宇内震惊不已,各门各派俱在揣摩观望,既对昔日不入流的五台派重新审视,不敢小觑,也不敢趁机对峨眉落井下石,毕竟他峨眉底蕴深厚,实力非凡。如此一来,这江湖上反倒显得格外平静。
自从那日峨眉、佛门诸人败退五台,优昙搀扶受伤的天蒙回转大雪山修养,齐漱溟等先回峨眉凝碧崖再作计较,又派遣苦行头陀亲往大雪山探望天蒙,商议对策,峨眉与佛门来往越发密切。过了数月,天蒙内伤略有好转,将苦行请来详谈。
天蒙道:“苦行师弟,老衲持身不正,不合犯了贪嗔二戒,心魔顿起,冒犯天颜,也是因果报应,自当领受!”
苦行忙劝道:“师兄俱是因为我峨眉出力,遭此劫数,心中难安!日后不知如何应对,还望师兄指教!”
天蒙道:“昔年长眉真人在世,留下‘吾道之兴,三英二云’的预言,如今看来时机未至,英云之辈尚未归位,有些操之过急了。前者虽有小挫,我等实无大损。五台派如今离了祖庭,南下留都辅佐明室。如此罔顾天道,与东北勃兴气运相抗,实在是自取死道。天下干戈又起,不能弭平战祸,五台罪莫大焉。
我佛门与视众生平等,无有夷狄偏见,道门讲究清静无为,无我齐物。五台派执着地域偏见,已然落了下乘,怎能持久?便是一时气焰高炽,终究是要落败。怕是又要重演当年姬周伐商旧事。目下我佛门还有几位大德神僧驻世,以我之见,还是要请其出山,会商议事!”
苦行欢喜道:“师兄所言莫不是尊胜、大智二位老禅师?”
天蒙颔首道:“正是二位师兄。大智禅师乃是我佛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阎修利罗转世历劫,现如今隐居在大雪山绝壑之下的青莲峪中,也是一佛家灵境,他原本应在南宋转世,只为有诸多愿心未了,怜悯世人艰苦,故为此闭关潜修,以完当年愿力。又每隔一甲子开关一次,普度天下有缘人。他那里有一件西方嘛罗揭波提尊者千年前封藏的至宝,名为七宝金幢,上附七宝奇珍,威力神妙,不可思议。
尊胜师兄也是得道千年的神僧,他只因发下宏愿,要度化魔教巨擘的尸毗老人,甘心为其困在高丽贡山一座崖洞之中。不说他一身精深佛法,便是他教下的骊山七友,均具佛道两家降魔法力,功力甚高。有这二位师兄出面,大事可成!”
苦行头陀欢喜礼赞,又对天蒙道:“东海居罗岛神尼心如,本是家师身前好友,屠龙师弟又拜在她驾前,作了衣钵传人。不但佛法之高,世所罕有,且一身降魔手段更是独步海内。莫若再请她出山,更添胜算!”
天蒙沉吟片刻道:“心如师弟虽是我佛门中人,只是她与极乐真人交情匪浅,如今李静虚一力投靠五台,怕是早就前去居罗岛毒龙礁游说,此事你等商量着办理,便是能叫她两不相帮也算大善了!”
苦行不由叹息道:“实在是令人纳闷,极乐真人也算是我峨眉一众同门的长辈,与长眉恩师至交好友,当年先师飞升还对其有诸般请托,可惜物是人非,居然不顾昔年情谊,极力与我峨眉为难,叫人好生棘手!”
天蒙呵呵笑道:“他确是宇内有数高手,可惜毕竟人单势孤,五台便是加上大荒二位,顶尖高手也不过寥寥,便是贵派也可抵敌,再加上我佛门鼎力襄助,怕他何来?你先回去准备,贫僧这就与二位禅师联络,请其往凝碧崖一聚,再行商议。”
当即苦行先行回转凝碧崖传递消息,天蒙将养了几日,起了佛光飞遁,往寻尊胜、大智二僧。
又过了十数日,凝碧崖前忽然金光大作,旃檀异香,半空中梵音佛号吟唱之声连绵不绝。东海三仙等峨眉二代弟子,忙疾步上前,在崖前列队恭候。
只见半空中白眉和尚与优昙、芬陀二位神尼在前引领,身后不远跟随着三位老僧,除了天蒙之外,另有二人,其中一个身材矮瘦,面黑如漆,身上一件百衲衣已将枯朽,露出精铁也似的瘦骨,左手掐一诀印,右手抚膝,安稳合目坐在一个莲座之上,态甚庄严。另一老僧,身材也极瘦小,相貌甚是清癯,疏眉细目,满面慈祥,颔下无须,手握一串念珠,穿着一身黄葛僧衣,头上隐隐环着一圈佛光,身上皮肤又是金色,好一副罗汉形象。这二位便是尊胜与大智禅师。
齐漱溟等忙以晚辈之礼拜见四位神僧并二位神尼。大智禅师开口阻道:“无需多礼,原本是佛道两家,不论行辈,又同心修好,更不应区分彼此。老衲原本闭关苦修,皆因天蒙师兄见召,说是兹事体大,攸关天下苍生性命和佛道两家的气运,只得破了昔年誓言,出关相见。便不要耽搁时间,有话直讲当面便是!”
尊胜老和尚也道:“贫僧也在度化魔头的紧要关头,元也不可轻离高丽贡山阿修罗宫左近,既然天蒙师兄相邀,关乎天下,说不得只好来此一见了。便免了虚礼,相商要事吧!”
当即齐漱溟等请四僧二尼到太元洞中,分宾主落座,齐漱溟将如今情势详细分说了一遍,请诸位神僧神尼研判!
尊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