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几转，问：“爸，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的飞机，怎么？”

“舅，你不在北京在玩几天呀？”杨柳青问。

“玩啥呀？一公司人还等着我回去起模范带头作用呢！”

杨柳青被逗得直笑，莫饶可没笑。她说：“爸，你先回去。明天我去跟何醉辞职。”

何醉对着没有辞职报告只口头通知她要走人的莫饶，毫无心理准备，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说完之后恨不得把舌头闪了，拿人当枪使被人知道了，还傻乎乎问人家，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当枪玩下去？真够二的。

莫饶没有那么多心理活动，把缘由说的清楚：“之前我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所以我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而且，如果我继续工作，莫宝就没人照顾了。”

“你儿子叫莫宝？”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不管莫饶如何回答，何醉铁定是要问的。

“你问。”

“你，丈夫怎么没在你们身边呢？”

何醉说完，就仔细观察莫饶的反应。莫饶的神情无异样，瞳仁澄澈地恍若一汪清泉没有什么波纹，只是，她放在桌面的手，拇指不自然地抠弄食指，骨节泛白。

良久，才听见莫饶嗫嚅道：“莫宝没有爸爸。”

何醉轻笑一声缓解尴尬：“你觉得北京怎么样？”

“挺好的。”

“你觉得舒川怎么样？”

“也挺好的。”

舒川对她这种每天游手好闲的助理连声抱怨都没有。不像顾茗茗，助理事情没做好，连骂带打的，就差上脚踹了。荣艺也骂过助理，不过消气之后会给点东西哄一下。这样一对比，舒川真是好人啊，他的形象也随之瞬间高大起来。

“你觉得薪水怎么样？”

“很好。”他的月薪抵得上罗时的三倍。

那就好办了。何醉没想过批准莫饶的辞职请求。她虽猜不透舒川和莫饶的过往，但是他们之间绝对不清白。秉着“握在手里的才是牌”的原则，何醉想着，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这个故事如何收场，你也瞧着好了。

何醉笑容亲切温柔，“莫宝得上幼儿园吧，我找个半托让他去。怎么样？”

“他不喜欢幼儿园，而且，他还老欺负别的小朋友。”

“这样啊。”何醉沉思半晌，“我让我们家保姆照顾莫宝，你看行吗？”

“这样不好吧。”莫饶觉得太麻烦何醉了。

“我们家保姆清闲得很，每天除了收拾房间，饭都不用做，给她发那么些工资太亏了。可是人又不是我雇佣的，也不能辞退。就让张妈替你带孩子，也省的我看她闹心。”

莫饶还想推辞，何醉根本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就这样定了，你白天上班，就让她照顾莫宝，晚上再把孩子给你送回去。”

何醉果真是行动派，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张妈就准点来按门铃。

莫饶打着哈欠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将莫宝交给张妈后火急火燎地和司机王师傅去机场接舒川和罗时。

开车返回市区时，临近中午。四个人沿街找了家川菜馆吃午饭。

司机王师傅老家在四川，一向话不多的他打开了话匣子，对着上桌的每道菜都品头论足。什么水煮鱼不够辣，鱼香茄子味儿不正，辣椒也不是正宗的小米椒……

莫饶专心扒饭。罗时没去过四川，对其所说也不了解，偶尔发几个感叹词，使其不至于冷场。

王师傅见无人声援，说不尽兴，就寻找同盟，“舒川，你说是不是？”

“嗯嗯，就是。”舒川敷衍。

罗时忽然想起舒川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从小在成都长大，“川哥，成都有什么出名的景点？推荐下。”

“杜甫草堂，武侯祠，宽窄巷子，锦里，附近还有座青城山。”

莫饶了然道：“原来杜甫是四川人啊。”

“不是，杜甫是在为官多年后才到的成都。当时他在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就是‘杜甫草堂’。”王师傅如数家珍。

“杜甫草堂好玩吗？”

舒川嘟囔一句：“你以前不是说跟私人博物馆差不多吗？”

莫饶看舒川，她以前说过这话吗？她怎么不记得。她都没有去过成都，怎么可能去杜甫草堂？

舒川不小心说漏了嘴，笑吟吟转移话题，给莫饶夹鱼肉，“多吃点，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