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川的表情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高兴，总之是一贯的慵懒姿态，连语调都如在晴朗日子里晒太阳般懒洋洋的。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答好了，我就让你回家；你要是答不好，我就把你给卖了。”

莫饶点点头同意。

“林涵是谁？”

“我以前的男朋友。”

“他长什么样啊？”

“和你一样。”

舒川凝眉，“真的很像？”

“额。”

……

第二天莫饶出院，舒川逼她吃完一整盒宫保虾球，然后打电话叫老陈送莫饶去机场。

莫饶察觉舒川心情有些阴霾，却拿不准缘由，乖觉地任由他安置摆布，再不发一言。

舒川送她上车，莫饶问他：“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我让罗时来了，估计过会儿就到了。”他唠唠叨叨的像个妈，“医生说你太瘦了。”“你回去多休息。”“以后多吃饭，多吃甜食。”……

历经一番鞍马劳顿抵达京城，莫饶终于可以躺在自家沙发上看电视了。

刚推开家门，莫饶就嗅到一股诱人味道，沿着味儿跟到厨房，越过杨柳青，直勾勾盯着灶上的平底锅。

杨柳青莫可奈何，把煮好的方便面盛给莫饶，“卧了两个鸡蛋呢！”自己又不情不愿地撕开一袋“康师傅”，重新煮晚餐。

电视里在播放《喜洋洋和灰太郎》，红太郎拿着平底锅使劲敲灰太狼的头，灰太狼连连求饶：“老婆，我不敢了，不敢了。”

莫饶看地皱眉：“莫宝以后娶得老婆要是敢这么欺负我儿子，我一定叫莫宝休了她。”

杨柳青没接话，费力咽下一根咬不断的青菜，“明儿又不上班了？”

“嗯哪。”

“你那是什么工作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杨柳青天天朝九晚五，挺直了背对着电脑，对着单据，对着更年期女上司，都快抑郁了。

“明星助理。”

“我知道是明星助理，可你是不是也太闲了吧。”

“还好吧。”莫饶捧着饭碗“吱溜，吱溜”喝汤，“舒川知道吗？我就是他的助理。”

“舒川？”杨柳青的筷子尖插上荷包蛋，又抽回来，“噢，想起来了。我考上大学那年的一档歌唱选秀节目，舒川得了第四还是第五来着，记不清了，不过他淘汰那天，我一个室友哭惨了，嚎了半个晚上。”

“嗯，就是他。”

杨柳青呈回忆状，“说实话，那档选秀节目就不是正经挑歌唱人才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标准美男选拔赛，一个媚眼扫上去，一溜溜的美男啊。唱得好长得差点的都被投票统计数给弄下台了。”

“他那几年还挺红的，近期怎么没什么动静？”杨柳青感慨，“想当年，他一首《黄昏》可是惊艳了我整个夏天！”

“他好像不唱歌了，转行做演员。”

“哦。”杨柳青若有所思，“他和林涵那么像，你就没什么想法？”

想法？莫饶把注意力从无聊动画片移到杨柳青脸上，颇为认真：“接触下来，也不是很像。”他们性格相差很多，林涵开朗阳光，而舒川像只温和却不怎么喜欢搭理别人的懒猫。

杨柳青蓦然想起一个人，表情不太自然。她争取做到不漏痕迹，装似不经意得问：“傅佐思联系你了吗？”

傅佐思。莫饶眼前浮现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没有唉。”她和傅佐思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怎么联系？再说了，他们只能算是认识，不熟悉连话题都展不开，面对面坐着也尴尬。

杨柳青再无心情吃面。傅佐思。三个字以排山倒海之势倾轧过来，她毫无防御之策，欲哭无泪。

“莫饶，柳青，开门。”“莫饶，柳青，开门。”

莫饶趿拉着拖鞋给用以嗓子代替门铃的老爹开门，“这么快就旅游完了？”

莫非白拉着孙子直奔沙发，大咧咧坐上去，“就随便逛逛。不到长城非好汉，我和莫宝都没有爬多远，你爹和你儿子都不是好汉。闺女呀，你说你咋这么命苦哩。”

莫饶额际三道黑线，听老爹接着白活：“在潘家园溜达看见一个玉佩和你奶奶传下来的那块差不多，我打算回去拿给专家鉴定鉴定。”

莫饶去厨房给父亲倒水，莫宝寸步不离地跟上去。

莫非白见听众走了，转向身旁坐着的丢了魂儿似的杨柳青，“唉，当年我跟莫饶妈结婚那阵，想把玉佩卖了当聘礼，你妈掂把菜刀堵在门口，‘玉佩留下，不然你这败家玩意儿的人头留下。’真暴力，没想到我姐生下个你也继承了优良传统，这么剽悍。”

杨柳青的脸黑了半边。

莫非白接过莫饶递过来的水杯喝口水，烫的直伸舌头。

他表情是鲜有的郑重其事：“莫饶，你和柳青都得工作，我就把莫宝带回去了。你们去上班也不能把他关屋里不是？”

莫饶摸摸儿子白白胖胖的小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