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巧的样子,是真有些怒了,这些事情他知道,梅六就不可能不知道。
“梅老六,我说你什么意思?这柳岛主巴不得庄主死了才好吧?当年之事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柳岛主和老庄主那也算交情?”福伯特低将交情二字咬的极重,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接下来只要梅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准备扑上前去撕梅六的肉了。
梅六一边施针,一边按穴过血,丝毫不受福伯的影响。直到欧阳风雪的血色恢复到了正常,梅六这才一抹额头的薄汗,顺手将褪到腰骶的棉被拾起来盖到了欧阳风雪的锁骨旁轻轻拍了拍才作罢。
“你没有爱过,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以为老庄主和柳岛主决斗真是为了取对方性命?不过是找个借口一起怀念共同爱过的女人罢了。你派人持闲云山庄的拜贴,将庄主的情况让人跟柳岛主说明白,我敢肯定,不出十日,柳岛主一定会亲自将回魂草送到闲云山庄来。”
福伯半信半疑的瞟着梅六,见他一派镇定,想他也不会拿着欧阳风雪的性命开玩笑,便朝着梅六道了声恼,跑出去安排拜访东极岛的事宜。
程宸雪这边,黑糊糊的药水已经灌进去好几碗了,可是就是不见退烧,整张脸红的跟熟透的桃子似的,看的车夫焦急不已。
“小丫头,你赶紧去找找你们庄主,就说大夫说了,我家小姐已经烧伤了肺腑,需要贵庄的九草蜜露丹才能救治,你赶紧去,得到回信了,赶紧回来报我,若实在不行,我也顾不得面子了,只得将人再送回去了!”
捧着茶盏的小丫头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冷颤不止的程宸雪,也一脸焦急,或许普通人面对死亡,哪怕是他人的死亡,也免不了存有几分敬畏吧。
欧阳风雪喝下一碗人参汤后,很快就睁眼醒了过来,只是感觉有些头晕乏力。梅六在床前搬了一个小凳子坐着,笑着望着他。欧阳风雪不善言笑,虽然心内感激,面上却是半分也没带出来,仍旧一副寒霜拢面,生人勿近的面孔。
“梅叔,我已经醒了,你去忙你的,不用守着我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干脆利落。不知他性格的人定以为欧阳风雪是块冰砖,是块石头。好在梅六是懂他的,他能对你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证明他已经拿你当自己人了。
“好的,庄主的医术如今已并不在我之下,既然醒了,那梅六就告辞了。”
欧阳风雪点了点头,目送梅六离开后,正想起身运行真气看看自己的内伤如何,就听得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凝心一听,原来是南院那边的丫头要进来找他,门口的丫头堵着不给进。
南院的小丫头亲眼目睹了程宸雪的惨状,自然不肯无功而返,正院的丫头门跟着欧阳风雪也学了几分冷面冷情,故而,不管南院小丫头如何哀求,她们就是不肯通融。
欧阳风雪穿好白色外衫鞋履走出来时,恰巧见到了一副泼妇打架的场面,他平身最讨厌这种阵仗。忍不住冷冷斥道:“日落之前,离开闲云山庄。”
众人齐刷刷的松开了手,再不愿,也不敢开口回一句不是。闲云山庄待下人一向宽和,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可就是这种长年累月的宽和,使得她们失掉了警惕,忘记了欧阳风雪最讨厌喧闹了。
也不管面前的五个丫头怎么想,这些事情福伯一定会料理妥当的。欧阳风雪放下了这桩事情,转而想到了南院的程宸雪和车夫二人。
闲云山庄自从欧阳仁杰去世后,就一直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欧阳风雪不喜跟人打交道,只爱跟剑打交道,所以,渐渐地,江湖上的人也就不来碰钉子了。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来拜访,欧阳风雪不甚其扰,就在闲云山庄四周,借助花草树木布下了一个四仪阵,让人兜兜转转,犹如鬼打墙,进不得闲云山庄来。
可是昨夜大雪覆盖住了所有的花草树木,世界一片洁白,四仪阵倒是没有了迷惑人的景象。不得不说,程宸雪还真如车夫所说,能进得闲云山庄,真的是运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