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的丫头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得了这么个结果,但也没有办法,她来闲云山庄一年多了,虽没有伺候过欧阳风雪,但也知道其人秉性,寻常男子见了女孩家的眼泪总是忍不住会去同情,可欧阳风雪,你若是在他面前哭闹,他会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你丢出他的视线。
“庄主,我还有话说,南院的那位小小姐还等着九草蜜露丹救命,我看那位伯伯虽把他看的紧要,但是个没注意的。”小丫头壮着胆子,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随即一副垂首待毙的样子惹的欧阳风雪莫名其妙。
“嗯。”欧阳风雪表示自己知道后,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理外面几人的心思各异。
小丫头见欧阳风雪就这样走了,虽然失望可也再无办法,毕竟再借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去找欧阳风雪说话了。
其余四人见离开已经成定局,便乖乖的去找账房先生了,闲云山庄对赶走的下人还算雍容,会多给半年的工钱,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下一家主家。
四人受小丫头连累,自然也都避她的紧,离去前,个个都狠狠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也不惧怕,只是静静的望着欧阳风雪的房门,期待着什么。
欧阳风雪拿好九草蜜露丹出房时,见小丫头还站在那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日落之前。”
小丫头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心底的那点希望啪的一下熄灭了,见欧阳风雪走的南院方向,看了看日头,便也抬脚跟了上去。
车夫左等右等,一会仰头叹息,一会低头叹气,浑身不得劲,直到看见大门口一抹白色涌了进来,这才硬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欧阳风雪也不看车夫,倾身注视着被棉被裹成粽子的程宸雪,见她红的妖冶的脸,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车夫早想好跟欧阳风雪说的话此时卡在了喉咙里,像一口浓痰似的,咽下去恶心自己,吐出来恶心别人,不由得涨红了脸,心里对闲云山庄也没了刚开始的好感。
程宸雪卷缩成一团,像在母体的婴儿一般,那模样就算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心疼。欧阳风雪弯身托起她的头,想要把九草蜜露丹塞进去,无奈程宸雪因为冷,死也不肯张嘴,欧阳风雪无法,便捏紧她的下颌,准备强逼她张嘴吃药。这招百试百灵的办法,在程宸雪这里,竟然不合用,她受冷热交替折磨半夜,身体早已没了疼痛的知觉,相比于冷,那一点点微痛又算得了什么了。
欧阳风雪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手,随后坐在床边上将程宸雪半抱在了怀里,含住九草蜜露丹的一半,然后对着程宸雪的嘴巴堵了上去……
车夫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待想要说这样不合理时,只见欧阳风雪的嘴巴已经包住了程宸雪的小嘴,既然都已经如此了,车夫也只得退一步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能与寻常时节做比较。
程宸雪这里变故横生,锋藏并不知情,毕竟干涉的多了,难免留下痕迹,若是被发现,他与程宸雪二人都得不到什么好。
身为天子近卫统领,锋藏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行走,现在后宫嫔妃就两位,故而规矩也不是那么严。锋藏站在御花园里的一颗大柳树下头,静静的看着陆晋轩和田琳琳站在亭子里喂鲤鱼。他二人这几日以来,日则同行,夜则同寝,好像民间的恩爱夫妻一般,可是锋藏却觉得讽刺,正待收回视线闭目眼神时,只见得李玉荷朝自己走过来了,毕竟是元帅之女,一品贵妃,再不受宠,面子上那也是怠慢不得的。
李玉荷也瞧见前方的情景了,看那亲密的样子,自己去了实在尴尬,可半路回头,又觉得不妥,便脚步一拐,决定找锋藏寒暄几句,后再离开不迟。
免了锋藏的礼后,李玉荷看着木头疙瘩似的锋藏,只得自己挑话题道:“锋统领多大了,可有成家,若是成家,可得让尊夫人多来看看我,我这情况你也知道,一天天的盼头就是,天黑了早些亮,天亮了早些黑。”
锋藏不懂李玉荷何意,总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这只得说锋藏不是女人,或者不懂女人,这失意的女人,总是如此,逢着不相干的人诉诉苦,并不一定是有什么企图,有人耐心听,这就很感激了。所以,李玉荷对于锋藏的沉默并未有任何不快,反而有些感到轻松。
“锋统领,可知道天涯阁阁主颜卿之,前两日听陛下说起,才觉得了不得,此人真是有通天彻地之才,可惜不慕名利,若是能在朝为官,那定是百姓之幸,国家之幸了。”
锋藏觉着这话不对,不对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已经沉默了一回了,若在不吭声,那实在说不过去。锋藏想了想,顺着说吧,总不会错到那里去。
“娘娘所言极是,小臣也深以为然。”
李玉荷用手捋了捋头发,看见自己的侍女拎着铜炉来寻自己了,未免惊扰到不远处的琴瑟和鸣,也就顺势结束了与锋藏的谈话。
锋藏弯腰恭送走李玉荷后,慢慢琢磨了一番,想不通李玉荷在自己跟前提颜卿之的含义,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下对自己都不会有害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