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何夕让不语去忙别的事,她要和朝子单独谈谈,不语便带着千翦上山采药去了。
何夕让朝子和她一起靠着枣树坐下,两人坐了半响,却一句话都没说,何夕心里也纠结,不知要如何对他说教,这样干坐着无所适从,于是她便摸出朝子那最后一颗金珠在手里掂来掂去地玩。还是这金子好,沉沉的,令人安心。
朝子苦着脸,看她把玩着金珠,犹豫了一下,竟伸手抢了过来。他细细摩挲了两下放进自己的腰包里,然后怯怯地看着她。
金珠被抢走了,手里空落落的,何夕扯嘴一笑,翻手向他后脑勺拍去,朝子忙躲,嘴里嚷嚷着:“错了!错了!夕姐姐,我错了!”
何夕拧着他耳朵咬牙道:“你是有钱多得花不完还是怎样?去赌场里挥霍?”
“我……我是缺钱。”
“哎,我就不明白了,缺钱你就攒着啊,不够了问张姨要啊,再不够问我要,去赌场里不是往里赔吗?”
“有时候不赔……我也赚过……”
何夕手越发使劲:“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朝子眼眶一红,泪水呼之欲出:“炁泽血只剩一瓶了,我还不想死,我要是死了,张姨和许秋怎么办?我不能丢下她们先走……”
何夕松了手,臭小子居然直接把我排除了!
“没事,你走了,我照顾他们。”何夕靠着枣树没好气道。
“你……”朝子略带恼恨地看着她,“你说得倒容易,还不知道到时候是谁照顾谁!”
何夕一个白眼没搭理他,他又继续说道:“两个月前我自己去灵都的圣医堂打听,说是一个月后会再进两坛炁泽血……”他顿了顿,“我不能拿张姨的钱,更不能要许秋的钱,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我没脸再开口……”
何夕也狠狠戳他脑袋:“你个死脑筋!我从小把你看到大,待你如自己的亲弟弟,就是要喝一辈子的炁泽血,我也给你……”
“何夕!”他打断她,“你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何夕木然道:“龙根?”
他差点一口气过去了,“是尊严啊!”
“哦哦……”何夕悻悻而笑,“是尊严是尊严,那你也别再去赌场,为了金钱卑躬屈膝了,那才是失尊严!”
朝子没说话。
何夕想了想,笑着说:“这样,你这辈子的炁泽血我都包了,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跟许秋生个娃,我帮你买炁泽血的钱你慢慢还,你死了还不完让你儿子还,儿子死了还还不完让你孙子还,反正我命够长,不急不急。”
朝子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却也含着泪诺诺答应了。
不语回来时已是傍晚,千翦在后山寻到了一片桃林,他便采了一些花回来,想酿点酒。
何夕正倚着树干打盹,呼吸平稳安详,恍惚间好似听见鸟鸣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刚好看到不语近在直尺的脸庞,眸似深潭,眉如墨画,鼻息相接,热浪扑在脸上,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空气变得暧昧,她脸上烧起来,不知他突如其来要干嘛?何夕本能地往后瑟缩,可奈何后面是树干没有退路,微风起,淡淡的桃花香扑面而至,内心一阵悸动,仿佛春风拂过,绿色顷刻褪去,转接山花烂漫层层欲燃!
她不明白,内心莫名的悸动是为何。
不语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说起,他是想抱她回去睡,却不料她在此刻睁了眼,这鼻息相接的距离总是会勾起人的**,不语一时不知所措,只是看着她娇若春桃的脸,心口狂跳不止。
待慢慢反应后,他才抑住冲动站起身来,“有风,回去睡。”沉声说吧,他便从容地进了店里,好似刚刚只是寻常。
看他进去后何夕捧着滚烫的脸缓了好久,才明白,原来他只是怕她着凉,抱她回去,她尴尬地把脸埋进手里,刚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她甩甩脑袋,起身向街上走去,散散步缓解一下心情。
嗯……只要她看见吃的,其它的都算作浮云。
何夕久违地重头吃到尾,直到撑得不行了,才放弃继续买零食的念头,她摸着肚皮思量了一下,决定去那个圣医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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