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何夕公子(1 / 1)

柳色青青,烟云袅袅,灵都内的春色好似比北城更浓那么几分。

摇着步子踱到了圣医堂门口,抬头一望,朱红色的大扁赫然写着“圣医堂”三个字,气派而豪迈,这是灵都最大的药房。

趋步而入,三面各有三个不同的柜台,招呼着不同类别的草药医事,柜后是十几个大列柜,药香味浓郁。

何夕向着一个柜台走去,柜台前一中年男子正揪着眉毛拨弄着算盘,细致地把数据誊写在账本上,男子余光瞥见有客人来,那眉心又紧了几分,“等一下,等一下。”

何夕会意地倚在柜台上等他慢慢算账,拨弄算珠的声音回响不绝,何夕扬眉笑了笑,“这圣医堂,可是柳家的门面?”

男子手中活不停,随口答道:“当然。”

何夕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柳逸对香料草药甚是精通,家里定经营有医药事业。她转身出了圣医堂,一路上盼花顾柳,思索着要如何与柳逸谈及此事。

待走至一青楼前,她不由得往里瞧了瞧,虽只是管中窥豹,但已感受到那满园春色。

何夕撇撇嘴,正欲扭过头来,却见柳逸白衣胜雪,被群花簇拥而出,他风度翩翩,文雅至极,姑娘们不舍地盼其留步,他只道:“明日此时再来。”

何夕不仅膛目结舌,好一个翩翩公子,进得赌场,逛过青楼,会抚琴读书,亦识香料草药,不知是应说他广泛涉猎呢,还是说他风流浪荡。

柳逸出了青楼,朝何夕的方向走来,何夕立马隐于一摊铺前,取下一面具戴在脸上佯装游者,柳逸与她擦身而过,她才取下面具,望着他的背影,纵是从花街柳巷而出,他也白衣无暇,不染纤尘,不生褶皱,好似去青楼只是喝酒听戏,只是观舞作诗,不越雷池半步。

真搞不懂他每天都想些什么,身为名门贵族,终日生活在众人的饭餐议谈中,怎么不懂得明哲保身?何夕也只是想想,并未想去涉及什么,便转身向北城走去。

次日清早,便见不语挽着袖子在枣树下挖坑,准备把刚酿的桃花酒埋进去发酵几年。何夕蹲在一旁抱着那坛酒垂涎欲滴,不语从她怀中拔出那坛酒,结结实实地埋在树下。

何夕迫不及待地问:“要埋多久?”

“五年。”

“都五年?”何夕不情愿,“太久了!”

不语捏了捏她的脸,“不许自己偷偷挖出来,听到没有?”

何夕撇着嘴,不悦地点头。

因世人说,酒愈陈而愈醇厚,故姑且忍一忍,待五年后,你我一同饮下。

傍晚时分,何夕拿出柜子里常备的男子服饰,她偷偷进了屋把门锁上,摆出一番早早入睡的景象。

她换上男子的服饰,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路脚程奔波而至后,她在青楼前踌躇了一下,旋即一副风流之色进了楼里。

何夕虽一介女流,男装过后,瘦小的骨子里透着一副英气,粉嘟嘟的脸蛋俏皮可爱,引来不少姐姐献媚相拥。

“小公子好俊俏呀,是第一次来吧。”

“让奴家带公子进去转转吧!”

“公子要哪个呢?”

何夕更是邪魅一笑,笑得众生颠倒,她随手揽过旁边一姑娘的纤腰,何夕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下,那姑娘立刻咯咯笑起来,如银铃般妩媚。

何夕揽着姑娘向桃红柳绿里走去,剩下的姑娘们只好在门口继续待客。

青楼内有舞妓,有歌妓,当然也有卖身不卖艺者,何夕与那姑娘在青楼闲逛,谈笑风生,何夕顺应地说着些市井上的污言秽语,真如一个浪子一般,引得那姑娘频频发笑。

走至一歌台,但见台上舞娘成群,台下十几个酒桌,客人们左拥右抱喝着酒,看着台上的醉人舞姿,实是一幅酒池肉林之景。

然而柳逸一身白衣,十分扎眼地坐在其中,何夕停了步子,与姑娘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遥遥地观察着他。

柳逸似是与一中年男子商谈着什么,那中年男子身旁美女如云,而柳逸身旁只有清酒一樽,仿佛来此地只为隐秘商谈,并非要在丰ruo肥臀中醉生梦死。

姑娘见何夕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主动坐近了些,双臂缠上她脖径,何夕便也顺势抚上她的腰,手指暧昧地画着圈,那姑娘轻盈一笑,怪嗔道:“公子好坏,明知道奴家怕痒…”

何夕端起酒杯往她的樱桃小嘴中灌去,姑娘一呛,忙直起身子挥着小拳头轻轻捶一下何夕的肩膀,“公子,你讨厌!都呛着奴家了!”

何夕赔笑道:“我自罚一杯!”

姑娘应着给倒上了酒。

光酬交错,歌舞升平,何夕一边与姑娘笑乐,一边看着柳逸的动向。

恍然间,柳逸离了桌子向楼上走去。

何夕便对那姑娘说:“美人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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