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冬之时,天气又冷了几分,刮起的小风刺得她粉嫩的小脸生疼。何夕穿着小夹袄在街上闲逛,听说几日后帝丘会有人来这里进购一批兽角,何夕想着,不知道帝丘长什么样,都有什么人。想着想着,她又走到乞丐面前。
前几日她路过也很少和他说话,只是对他笑笑就走了,今天她又蹲到他面前,问道:“冷不?”
他只是睁着眼盯着她,平静如水。
何夕莞尔一笑,用手扶过他冰凉的脸,他微颤一下,立刻闭上眼。
何夕收回手,起身走了。
当今是高辛氏帝喾掌权,马上就要到帝喾的生辰了,每当这时,人们都会高挂红灯庆贺帝喾的生辰,人没都喜欢趁着这个热闹劲,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丰盛的团圆饭。
此时此刻,家家户户都忙活着,每家店铺也都在摆置饰品和货物,大街上挂满了红灯笼,柔和的红光云雾般飘在街上,一番喜气洋洋的景象。不少帝丘的大世家和各地的有钱人都跑来这里买东西,各店铺生意火爆。
相比之下,何夕的香料店就显得冷清。无聊之时她就帮张姨干活,染布她不会,她只是将染好的布叠起来。
这段日子小朝子也安生了几分,毕竟这么忙的情况下不能再给张姨添乱。
何夕坐在枣树下发呆,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看着好几辆载满绸缎的马车从张姨的染坊驶出来,留下几道深深的辄子,何夕满意地笑起来,从旁边捡起一片树叶,擦了一下后放到唇边,吹起了曲子。
曲声清亮悠扬,随着香味传出去好远。
几曲之后,何夕起身进了店里,她转过列柜进到里面的屋子里,一张木桌,一盏熏香,一顶烛灯和一个六玄桃木做的小柜子。小柜子是锁起来的。
何夕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然后就呼呼睡着了。
当身处于过于忙碌的人群中,自己被所有人忽视时,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慢悠悠地下了床,然后趴在地上费劲地从床下捞出一个酒坛。她找了个小酒壶打了两勺酒,自己陶醉地抿了一口,又把酒坛推回去。
她拎着酒壶又提了一包莓子糕就出门了。
左转右转就来到了乞丐面前,何夕低头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下猎猎作响,露出的皮肤都被冻得紫红,嘴唇干裂满是干皮,耳根已流脓。
这两个月以来他从未动过分毫,若不是因为那眼珠子会转,怕是让人以为是个死尸,一个干瘦如枯柴的死尸。
男子察觉到有人,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的脚。
见她许久未动,他便使劲抬了抬眼皮往上瞧她。
何夕见他抬眼看自己,嘿嘿一笑蹲下来,把酒壶和糕点放到他面前,“这是我自己酿的樱桃酒,酒不烈,但暖身子。”
她打开壶塞自己闻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好像动弹不了……”她挠挠头“嗯……这可怎么办好呢?”
男子抬眼看她,她又是一笑:“那你就闻味吧,我吃!”
若他能动,定会一口血喷出来,故意的吧?你这不是在折磨人嘛?要么喂我,要么滚蛋。
于是何夕便喝着小酒,吃着糕点,津津有味,男子恨得不行。只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她把糕子送到他嘴边,他紧抿着干裂的唇,犹豫了一下,终是嫌弃地闭上了眼。
何夕嘟着嘴,都不搭理我……她把最后一块莓子糕放在地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她都窝在店里不出来,烧着火炉,喝着樱桃酒,吃着小朝子带来的干果,看着闲书,散漫舒适。每天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外面一下了几天的雪。
---题外话---
高三党住校,周末回评论,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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