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派个好点儿的太医过去给看看,该用些什么药,从府里支领,务必要他好了才罢。”
曼殊斜觑着司马青侯,笑道:“我知道了,王爷。我拿着王爷的名头,定要让他们派个医正过去!”
第二天一早,宝柱便听又有人叫门,打开门一看,只见昨天那个俊俏女子又站在门外,他立刻便想关门,但曼殊的腿伸得更快,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里。
她笑吟吟地说:“这么快就要请我吃闭门羹吗?这次我可是陪了太医院的冯医正来的,王爷听说公子病了,便说要请太医来看,冯医正的医术在太医院是人人称赞的,最善治虚损症,有他为公子诊治,自然会好的快些。还请宝柱大哥快去禀报老夫人。”
宝柱一听是医正来了,哪里敢怠慢,忙跑进去通报了。
曼殊带着冯医正,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两个小厮,施施然穿院入堂,进了前厅,不请自坐了。
很快,宝柱便出来道:“曼殊姑娘,夫人请你们进去呢。”
曼殊和冯医正几个人呼啦啦都拥进了叶明樱的卧房,令本来就不大的房中顿时显得拥挤了。
沈眉君站了起来,向曼殊和冯医正点头,客气地说:“多谢姑娘费心请了冯医正来。冯医正,小儿身体一向羸弱,前些日子又受了惊吓,虽是吃了药,但却一直倦怠无力,夜里还常常惊悸失眠,还望医正给他好好看看该怎样医治。”
冯医正拱手道:“夫人不必客气。诊治病人乃是医家的本分,在下定然尽力医治。”
冯医正细细为叶明樱切了好一阵脉,又认真看了他的舌苔和面色,还仔细询问他一向以来的身体状况,所服何药,直诊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理出了头绪,道:“由于公子是不足月而生,身体虚寒羸弱,后天又失于调养,加之他一向心思郁结,再一受惊吓,便都发作了起来。单医治此病倒是不难,但公子身体的底子实在已是薄弱至极,调养起来颇费工夫,只怕总需几年时间,而且即使调理得好了起来,今后也许好生将养,犯不得寒暑受不得辛苦。”
沈眉君越听心越往下沉,对儿子的身体,她其实早已有所准备,但听人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心中仍是十分难过,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多谢冯医正指点,我今后会多加小心的。”
冯医正点点头,提笔刷刷刷开了一张方子。
沈眉君拿过方子一看,见除了人参这样珍贵的药材,又添了雪莲、凤凰草、玉线芝这样珍奇之物,只怕这一副药五两银子也不止,心中虽然为难,但为了儿子的身子,也只能咬牙挨着。
她刚想叫宝柱去抓药,曼殊却已拿过药方交给小厮,道:“快回王府取药,再将那金药铫子拿来,凤凰草定要用金器煮的。”
小厮答应着飞跑出去了。
沈眉君刚要阻止,曼殊便咯咯笑着劝道:“这些药材府里都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况且这事终究是王爷惹起来的,不拿他的药材却拿谁的?”
沈眉君听她说得乖巧体贴,便客气了两句,不再坚持,心中却有些酸楚,真是贫贱之家百事哀,依自己的性子,本不该收仇人的东西,但这么贵重的药材,自己是承担不起的,为了儿子,她只能抛下脸面,接受对方的施舍。
不多时,药材便取了来,曼殊也不叫叶家人熬药,支使着自己带来的小丫头到厨下煎汤药,又帮着做了些其他活计,倒让沈眉君有些过意不去。
自此曼殊隔三差五便到叶家来,安排跟来的丫头小厮干这干那。王府之人手脚麻利,做事细致,令沈眉君暗暗称赞。曼殊还带了些绫罗绸缎、金银器皿以供服用,但沈眉君坚持自己的底线,只留下一些药材,其他一律不收,这种风骨令曼殊暗自佩服,但回头再看看叶明樱房中简陋的陈设,便不由得要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