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医正的医术果然高明,叶明樱吃了一个多月的药,身体果然渐渐好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脸上还添了许久未有的红润之色,更可喜的是胃口开了,知道吃饭了,全家都高兴极了。
他在房中闷了这许多日子,这一好起来便坐不住了,常常到院子里读读书,或是看着宝柱种菜。他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成为了一道活动景致。
叶家旁边有一户宅院,院子里有一座高楼,有一个人时常便坐在楼上,一边饮酒一边往叶家张望,若是见叶明樱来到院子里,他的心情便舒爽了许多,微笑着注目望着叶明樱的一举一动。
旁边的心腹婢女晴薰掩口笑道:“王爷,赏花赏得入了神,居然连菜也不吃,只顾着喝酒了。”
司马青侯收回眼神,笑道:“所以古人有云‘秀色可餐’,美人的确可以当菜吃的。尤其这一道菜滋味又很特别。”
司马青侯说着又喝了一杯酒,兴趣盎然地看着下面曼殊陪着叶明樱说笑的场面,脑海中浑不自觉地将这场景从叶家寒酸的院子挪到了王府繁华锦绣的花园中,又将叶明樱身上的青布衫子换成雅致细腻的云丝衫袍,想想还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便将叶明樱身边的曼殊换成了自己,这才觉得一切都合意了。想象着叶明樱温顺地陪在自己身边,司马青侯更不由得陶醉起来,眯着眼睛轻轻笑了出来。
晴薰见自家主子有些色授魂与的样子,心中暗叫稀奇,兰陵王并不是个克制自己欲望的人,相反在声色之好上还十分精通,但从未见他为了什么美人而这样入神过,尤其是这位叶公子虽然秀美,但实在称不上是绝色,这样寒门秀士城中多的是,并不稀奇。
晴薰转了转眼珠,为司马青侯倒了一杯酒,道:“王爷所采名花无数,奴婢却从未见您对哪朵这么上心的。恕奴婢愚钝,实在看不出眼前这枝的独特韵味。”
司马青侯抿了一口酒,道:“这是一枝被养在幽谷暖房中的兰花,未曾经历过险恶风波,连外面的事情都很少知道,分外干净单纯,偏偏又有些倔强性子,这便更引人入胜了。就像淡雅的雪衣茶,须得慢慢品味,才能品出他的好来。”
晴薰听了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这才说:“王爷这一说,奴婢才发现叶公子果然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端庄之中反倒透出一段自然而然的风流。既然王爷喜欢他,为什么不把他带到府里来呢?”
司马青侯笑道:“我早有此意,但他胆子小,身体又不好,只怕贸然行事吓坏了他,反而不美。前两天听冯医正说,他已经大概没事了,我这几天便要得手。”
晴薰抿嘴笑着,望了望司马青侯,又望了望叶明樱,心想这娇嫩的公子可要落到老虎口中了,瞧王爷这副样子,不把他连皮带骨嚼碎吞了是不罢休的。
这一日叶明樱正在院中树下纳凉,忽然有宣教司来人拿着牌子传话,道是今日司中有事,所有宣教郎都要过去。
叶明樱本不愿为夏国做事,垂了头不肯挪动。
沈眉君觉得事有蹊跷,便问:“请问这位官人,宣教司一向清闲,从未要我们过去,今日为何突然有事?”
那人不耐烦地说:“宣教司大小是个衙门,自然要为朝廷做事,难道还虚耗禄米养闲人吗?既然拿着朝廷的俸禄,长官要你去,你便得去,岂能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快走吧!”
说着便拉扯着叶明樱出了院子。
叶明樱身单力弱,挣扎了两下,却怎敌得过对方的力气?便这样被他拽出了门。
他又委屈又气恼,回头叫了声“娘亲!”
沈眉君也是一阵气苦,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儿子当这宣教郎每月尚有五两纹银,对一家人来讲也是很重要的一笔收入,虽然自家门风一向清高,但现在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她只得安慰儿子道:“明樱,你和他去吧,早些了了官里的差事早些回来。”
叶明樱见母亲这样说,只得违了心愿跟着那官人走了。
走过一段路,叶明樱就走不动了,脚步儿渐渐慢下来,不住地喘着粗气,额头也不停流汗,到后来只得扶住一棵碧玉垂柳歇息着,再走不动一步。
那官人见他这个样子,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是走不动了?但到司里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若是误了时辰,大人会怪罪的,到时候大人堂上把桌子一拍,公子就得跪下了。”
叶明樱如今落了难的凤凰不如鸡,被他这样相逼,心中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那官人见他这可怜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但却强自忍住,作嘴弄脸地说:“算我倒霉,摊上你这样一位弱不禁风的公子,算了,还是我心善,给你雇辆车吧。”
叶明樱一听,心中大是感激,没想到夏国官衙之中竟有这等好人,于是连连道谢,却不见那人偷笑着点手招呼了一辆早已等在一边的乌油幕绿纱帘的大车过来,扶着叶明樱上了车。
叶明樱若稍有一点阅历,便已会起疑,哪有人肯这么好心为别人雇车,何况雇的又是这么大的一辆车?但叶明樱自幼多病,大半时间都在家休养,连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