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侯在郊外玩了整整一天,直到月华升空才余兴未尽地回到府中。
大好的三春时节怎能不尽兴游玩?他每日或是同朋友部将轻骑出城游玩射猎,或是携着一群美艳的舞姬歌童游湖泛舟,丝竹喧天,真正是富贵欢乐不尽。
但司马青侯却总觉得有桩心事萦绕在心头,面对着眼前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心中却一直有所缺憾。几天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不能尽兴,原来叶明樱的影子一直在自己心中若隐若现地浮动着,那天叶明樱跌坐在地上吓成那个样子,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司马青侯眉头一皱,叫过大侍女曼殊,吩咐道:“你叫人带些礼物到叶家探望一下叶明樱,那天他被我的马儿所惊,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王府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好。”
曼殊掩口笑道:“我的王爷,事情都过去了这许多天,才想起来要去看,不怕人家嗔怪?况且又没踢伤踩伤他,不过是吓了一下,也值得这样费心,王爷真是越来越慈悲为怀呢!”
司马青侯闻言笑道:“你这个刁钻的,我今儿心情好,便要行一件善事,你还不快去办呢!”
曼殊盈盈笑着答应了走了出去。
这天沈眉君正在房中照看儿子,忽然敏儿进来说:“夫人,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兰陵王府的人来探望公子,夫人要让他们进来吗?”
沈眉君一听,脸色一冷,道:“咱家的人和兰陵王府有什么瓜葛?不见,让他们快走!”
敏儿答应着去了。
但很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语声:“夫人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客人来了,连门儿都不让进,这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
沈眉君一听,就知道他们已经进来了,只得来到前厅,就见厅中已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长得杏眼桃腮,娇艳无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四下望着,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受欢迎。旁边福伯、宝柱都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敏儿则气鼓鼓地瞪眼看着她。
一见这侍女,沈眉君便暗赞了一声“好”,能调、教出这般机灵能干的丫头,兰陵王的风雅精明可见一斑。
但她却仍将脸色一沉,道:“姑娘是何人?为何硬闯进我家来?难道王府之人便可以如此无礼吗?”
那女子见了沈眉君,立刻盈盈施了一礼,甜甜地叫了声“夫人”,然后眼波流转,清脆婉转地说:“您不要生气,曼殊是王爷的婢子,王爷想到前些天惊吓到了公子,心中不安,所以才差曼殊来探望。这本来是王爷一片好心,那知您这府里的人却不理睬我们,曼殊替我们王爷惦念公子,这一着急便自己跑进来了。夫人您大人大量,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来人,把礼物抬进来!”
外面的侍从答应了一声,便提了两个大食盒,两个礼盒进来。
打开礼盒的盖子,里面是光滑柔软、色泽淡雅的绸缎。
曼殊笑着说:“这点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夫人收下。”
沈眉君淡淡扫了一眼下面的东西,冷淡地说:“既然当时是犬子自己跌倒,原也怪不得兰陵王。我们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请姑娘带回去吧。”
曼殊听了,忙道:“啊呀,这怎么行?这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啊!王爷一直关心公子,不知公子怎么样了,夫人若是不收,岂不是叫王爷难过?”
敏儿心直口快,接口道:“他若是真的想补过,怎么不早让人来?哥儿那天吃了惊吓,都生病了!”
沈眉君微微皱眉,道:“敏儿,不得胡说,公子是人群拥挤,自己跌倒的。曼殊姑娘,叶家与兰陵王素无瓜葛,今后也不想有往来,这次的事过错不在王爷,不如就此揭过去,让我们清清静静过日子吧。福伯,送客!”
说完沈眉君便回了后房。
福伯带着宝柱、敏儿连人带东西将曼殊等人请出了叶家。
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砰”地关上,曼殊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尖,这次真是碰了一鼻子灰。她在王府一直掌事,向来受人尊重,还没这样扫过面子呢。
旁边有人问:“曼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曼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还能怎么样?回去喽!”
曼殊悻悻地回到王府,司马青侯见她撅着嘴,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便问:“怎么了?哪个奴才惹了你不成?他若是行差踏错,你只管管教便是,这也值得生气。”
曼殊笑道:“倒不是为府里的事。今儿早上,王爷吩咐要人去看看那叶公子,我想着王爷难得关心人,午间得空儿便自己去了,结果撞了南墙回来。原来听说叶夫人清高刚直,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就像青石板翠竹条一样,说话虽斯文,却着实顶着人,我们带去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收,全给放在门外。不过她的丫头倒是说叶公子吓病了。”
司马青侯心头微微一沉,当时见他身形袅娜、面容怯弱,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受了这番惊吓,自然很可能会生病,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司马青侯道:“既然他病了,你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