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程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说到：“罢了，罢了，与你我又有何干系呢？

这宫闱，这时岁，吞了多少年华，毁了多少绝代，醴儿，难得清新脱俗，我实在是不愿意，看着她步入深渊。

当年多少妃嫔，容貌如花颜，闭月且羞花，落雁也沉鱼，多少妃嫔，家世显赫，权倾一时，万人瞩目，恩宠无限，可是又有几人得以善终，又有几人将君王恩宠带入坟墓，且不说如此优越，也未必得到垂青，多少纯情痴心女子，终究一无收获，甚至难得完尸，而那官宦之女，跋扈骄横，却从未对君王动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在这宫中待久了，人也就会变得无情了，孰是孰非，有何意义？”

我无言，只是默默地点头了。早就料到宫中之事险恶，只是不知道会达到如此境地。曾经，我自我矛盾过，我思索过放下恩怨情仇，就做个小女子，找一个依靠，找一个归属，可是上天告诉我，江山，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归宿，那么，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嫁给这大好河山。

夜半，月色甚是凉，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忽然想起龙武璇的那一封信，就翻身下床，急忙把它翻出，信封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了，也许是当时我太过急于从齐哲那里跑开，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便是把它在手里狠狠地攥了起来，信封上涂了不少浆糊，我就知道龙武璇笨手笨脚，也许和了那日我手掌中微微沁出的细汗，有些纠结不清了，我一点一点地向外摘着，小心翼翼，唯恐撕坏了。

废了一番周折，我终于初步把它展平了，我认得龙武璇那遒劲有力、放荡不羁的字迹，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的眼中有泪珠晶莹闪烁，他写了很长，没有一句是对我说过的话，可是句句仿佛都是离不开我们彼此的肺腑之言。他没有直接表露什么，只是写了一个故事：

醴儿，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称你为娘子了，更不敢自称为夫君，我不善言辞，但是这个故事发生在我曾经的青梅竹马身上。

她是我儿时玩伴，可是一招离别，多年没有什么联系了，只是这几日，她回来找我了，我担心你会多疑，所以把她安排在了接近郊外的一处驿馆中。

闲暇时间，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是她的真实经历。她名叫连三千，是连氏药商的庶出女儿，年龄与我相当，她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只是因为她是庶出就排斥打击，再好的家境，也与她无关了。（故事在下一章。）

箴言：

有人无心，是浑然天成的，可是有人无情，是被世事逼迫的。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前世今生，可是假如我是错的，我们会有前世或者来生，那么，也许，从前你伤害过我，所以今生，我负了你，来世，我们依旧相识，只是想要不再相互亏欠。

附：木兰花慢·难语

酒沥沥不尽，任心愁、愁难却。此一题新忧，长梦未眠，扰乱心弦。再渡古舟不见，但仍旧、窗扉倚枝头。追思词词赋赋，而今断笔绝愁。

又赋新词泪莹莹。遗怨天光同。思量蚀春风，当年渐别，夜深独酌。相思苦楚自着，惜来年，留念可曾闲。落花已罢年华，悲戚淡然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