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潮涌动

凌厉的剑气激起地上千万片桃花，如雾般盘旋在空中。一抹淡紫携了一道银光在乱红飞花中穿梭来去，蹁跹若紫蝶穿花，轻盈若惊鸿照影。陡然间，舞剑之人一声轻叱，如水的剑锋便向身旁的花树削去，眼见剑刃即将触碰到花树，舞剑之人忽地回剑后撤，剑势中的凌厉之气顿时大减。剑即停，花亦落。花幕落下，露出舞剑者的真容。

紫衣的少女手中持了宝剑，迎了晨风盈盈而立。微风拂过裙袂，残红飘落鬓边，给那本来便脱俗的人，更添一份乘风归去之意。

收剑回鞘，艾欣然叹息一声，默默地坐到石墩上，目光投向师父的那间竹屋。那夜之后，师父便开始闭关疗伤了，此次闭关非比寻常，不但历时长，而且过程凶险，不能被打扰分毫，否则必然伤及性命。

“可是，黑虎帮真的能给师父恢复的时间吗？”艾欣然思绪烦乱，强烈的不安笼罩在心头。“谷外阵法已破，玉蝶谷已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敌人随时都会来侵犯。如果敌人越来越多，我们三人如何抵敌？师父如今已受重伤，半分也不能挪动，弃谷而逃也不可能了。所有的生路都已断绝，那么就只有……”艾欣然握紧了手中剑，下定了决心。

“师姐！师姐！想什么呢?”身后，一迭声的叫喊唤回了艾欣然飘远的思绪。

回过身去，只见忆凌、忆霄正站在自己面前。他们自然也知道了那些往事，不过自然没有艾欣然知道得那么详细。对于艾欣然来说，那日的彻夜长谈太过沉重、太过残酷，让她心中一些美好的憧憬与幻想瞬间崩塌，那绝不是一种太好的感觉。所以，她尽量略去一些太过阴暗残酷的部分。可饶是如此，两人的震惊愤怒也没有减少半分。忆霄当时已是拍案而起，要去找章庆林算账。

“师姐，你最近似乎有心事。”相伴十余载，忆凌自然知道艾欣然的性子。刚才的舞剑就代表着她不开心了。舞剑就是她平息心中郁结的方式。

艾欣然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忆霄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想出来了么？”艾欣然点点头。忆霄圆圆的眼睛一亮，忙道：“师姐你快说!若要人帮忙可一定要叫上我！”

忆凌见她一脸兴奋，和平日里嬉戏玩闹时一个神情，心中一气，嗔道：“喂!你有点儿紧张样子，师姐在说正事！”说完伸出指戳了戳妹妹的头。忆霄嚷道：“痛啊！你轻点儿！小心越戳越笨！师姐本来就不开心，你一脸凝重不就更增她气闷吗？”“哼，你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少拿师姐做理由！”忆凌反驳道。

艾欣然展颜一笑，自己这两个师妹呀，虽说顶了一模一样的脸，可一个脾气火爆、一个性子细腻，所以每日的斗嘴就无法避免了。听着她们的斗嘴，艾欣然心情轻松了不少，无论如何，自己还有她们，不是吗？那么自己就更要守护好这份温馨，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待她们斗完嘴，艾欣然正色道：“我想黑虎帮来这里无非是为挟持师父，逼她带他们找到<明月心经>。可如果师父不在谷中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在玉蝶谷浪费精力了。”

“师姐的意思是逃？可师父现在在闭关。而且，外面也未必有多安全。”忆凌道。

艾欣然摇摇头，“我不是说逃，而是让他们以为师父离开了玉蝶谷，并且伤势并不严重。”忆凌忆霄对视一眼，忆凌问道：“师姐的意思是故布疑阵，让他们以为师父重出江湖，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艾欣然点点头，“现在李无敌受伤，他们来的人又不算多，我们扮做师父的样子将他们打退，再扬言神功已成，要找他们报仇。我想，这样他们就会退去了。”

“可是…….”忆凌还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可师父毕竟没有出谷，江湖上若没有师父的踪迹，他们迟早会回过味儿来的。”

“若是有‘玉蝶娘子’的大徒儿一直在找他们晦气，并且声称是在为后面的师父做开路先锋，他们又会怎么想呢？”艾欣然笑着道。

“师姐！”忆凌惊呼一声，“你要用自己为饵，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行！你这等于一个人和一个帮派斗，太危险了！”

忆霄也道：“师姐，你不能去！师父要知道了，就更别想养好伤了。”

艾欣然沉吟不语，她何尝不知道此行的危险？她又怎么能愿意涉足哪个让她感到迷茫和恐惧的“谷外世界”？可她还有别的办法吗？

“师父正在闭关，根本不会出门的。就算送饭也是从窗子往里递，所以只要掩饰得好，师父是不会发现的。艾欣然缓缓道，“我不会傻到和章庆林正面冲突的。到师父出关的日子我就回来，不会有危险的。”艾欣然自然知道整个计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其间必会有诸多波折。可为了让两个师妹放心，她只有如此说。

其实艾欣然的计划并非上上之策。如果是真正精于谋划之人必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但艾欣然毕竟是心思简单，能想出这个办法也实属不易了。

忆凌忆霄知道自家师姐决定的事是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