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世奇缘（3）

艾欣然知道很快就要接近那个既定的结局了，一颗心不由得跟着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艾玉莲望向窗外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他们成亲不久，就向我辞行，你师叔告诉我：‘如今章庆林手下精英已被我除去，这次便将这恩怨做个了结。师姐，待我大仇得报，就退隐江湖，再不卷入江湖争斗中了。’我当时满口答应，送他们出谷。我知道他们此去恐怕比平时凶险，于是便日日向天祝告，盼望他们平安归来。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时正冬季。有天晚上，他突然满身是血、狼狈不堪地回来了。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羽竹妹妹。他脸上全是急切，只是一迭声地求我：‘师姐！师姐！求你救救她!”我吓了一大跳，忙把她扶到床上，这时我才发现，她小腹微微隆起，已是有了身孕。我再观她气色，只见他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再一号脉，我发现她竟中了人间奇毒‘百日绝命散’。中者百日后全身腐烂而死，最是厉害不过。咱们谷中虽有‘凝香丹’那样的奇药，但遇上这种毒也只可顶一时。我对他说了，他急问：‘那还有没有救？’我告诉他：‘娘曾说过，四川百草谷生长着一种回魂草，此草可解此毒，你不如到那里去试试。’”

“不知师婶是怎样受伤的？”艾欣然问道。

艾玉莲叹道：“世事难料，本来他们与章庆林决战，马上就要得胜，可那章庆林却突然间发出一种头发丝般细的小银针，那东西连看都看不到，谁能防备得了。羽竹妹妹便是这样受的伤。”

“那时他听我说完，蹙了眉沉吟不语，半晌才道：‘四川百草谷中有个百草山庄，精于医治毒伤，天下驰名。若真有回魂草，多半在他们手里。只是那山庄里的人脾气古怪，未必肯给。她们若真不给，哼，就莫怪我用抢的啦！’那天晚上，我和他轮流为羽竹妹妹输入内力，她的伤总算有了些起色。第二天他便带着羽竹妹妹出谷去了。那天，我似乎感觉到什么不祥，心里舍不得他走。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神色黯然，道：‘待到来年桃花烂漫之时，我定会回来。’他走了，他走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走，便再没回来过。”艾玉莲说到这儿，泪水已扑簌簌地落下来。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寂寞，只为了那人。可花开花落二十载，却只能在梦中与他相见。梦醒时，便只能见天际的一弯冷月，林中的乱红飞花。泪湿罗帕，却再唤不回旧日时光，再唤不回去年之人。

她何尝不知道，放下就意味着超脱。可陆凌霄三个字早已成了她此生执念，融进了骨肉，再难剥离、再难放下。何况，这“放下”难道不是意味着另一种空虚寂寥？人生一世，能如此刻骨铭心地爱一个人实属幸事，既然不悔，又何必“放下”呢？

很久，屋中静得没有一丝声息。残烛将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艾玉莲深吸一口气，今夜，她必须说完：“我等呀等，直到第二年春天，依旧没有等到他们回来。我心中的不安愈来愈重，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我要去找他们。我刚刚出谷，便有一个黑衣人扔给我一封信，我急于看信中内容，也不去追他。我打开信一瞧，登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那信上说，他和羽竹妹妹遭了章庆林的暗算，被硬生生废去武功。章庆林押着他们去百草谷寻《明月心经》。要我速去百草谷救人。

艾欣然一阵惊异，问道：“师叔怎么会中他们的计？还有那《明月心经》到底是什么？竟引得他们过了这么久还念念不忘。”

艾玉莲道：“这其中原委，我只知道个大概。当年羽竹妹妹本来已治好了毒伤，还生下了孩子。可不知章庆林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法子抓走了羽竹妹妹，向他要挟。大概是他关心则乱，平日的小心谨慎都抛了个干净，竟误服了‘软骨散’。那八个老家伙趁机把他困在刀拐阵里，擒住了他。哼，那姓章的也是毒辣的很，竟在他和羽竹妹妹没有反抗能力时，震断了他们身上几处经络，让他们再无半分内力，以后也不能再练武功，只能任由他们折磨摆布！”

艾欣然打了一个寒噤，她也是练武之人，自然深知内功对一个习武之人的重要性。没有内功就意味着没有力气，空有招式但发招时的力道与常人无异，根本没有威力。何况，经络被废，除了使人练不了武功，还会使人手脚虚软，连拿重物、走远路都不能做到，还不如普通人。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废武功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至于那《明月心经》，乃是百多年前的武功秘籍，传说练成上面的武功可天下无敌。但这部经早已失传。我看多半是你师叔为了与他们周旋，诓他们呢！我当时满心慌乱，急忙赶去百草谷。可我当时虽已二十二岁，但因从未出过谷，简直就如孩童一般。若非你师叔那些年给我讲的见闻，我恐怕……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百草谷。我不认得路，所以在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当我到时，一切……一切都晚了！”

“怎么？”艾欣然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往事，一颗心也不由随着事情的起伏跌宕而七上八下着。虽明知事情结局，但却不由自主地盼望师叔师婶最终能得平安，现在听到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