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隐隐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吞吞吐吐道:“可是,不关他们的事啊。”这也太是非不分了。
“教不好你,难道还教不好你身边的人吗。”
“我。”一时觉得委屈,话不出口。静静盯了他一会儿,说,“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珞依见状,接道:“十三哥,是我带她出去的。”胤祥一个冷眼朝珞依射去,不快地说道,“陆犹寒,送格格回宫。”陆犹寒听完此命令,脸色怔了一会儿,忙用“不可能”的眼神向胤祥投去。胤祥却不屑地侧开了视线。
陆犹寒终于明白了,十三爷的怒气不是假的。而且十三爷一定已经知道是他放水纵容隐隐的,要不怎么会叫他送十三格格回宫,明知这对他来说是最残酷的惩罚。
陆犹寒还想争取再商量一下,胤祥索性直接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陆犹寒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想来这个命令在十三爷心里已经蒂固到杀无赦了。
咬咬牙,转身对十三格格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珞依跺着脚,嚷道:“十三哥!”胤祥回头,一声斥喝,“回去。”珞依全身一僵,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离胤祥最近的桐隐隐提着一颗心,小心打量着。众多奴才也是面带忧色,只有陆犹寒不惧,不愠,不惊,喜怒莫辨。
珞依似乎真的被胤祥吓到了,也伤到了,红着眼,含着泪,吸了吸鼻子,甩头跑出了西秋苑。
图喜跪在地上,艰难地挪了挪发疼的膝盖,往苑门外看去。边看边急着说:“陆犹寒,你还不去追。”也不管是不是会遭十三爷的批。
一碰到珞依的问题,陆犹寒总是犹豫不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半天没响动。桐隐隐实在看不下去,用肩膀狠狠撞了撞他的胳膊肘,下巴朝珞依离开的方向扬了扬。陆犹寒还是默了一会子,才迈出了众人期盼的一步。
“该解决你的问题了吧。”在众人博了那么一丝喜悦,胤祥冷不丁冒出一句。桐隐隐皱着眉,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错,十三爷要这么大张旗鼓,大费周章。“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总不可能一辈子闷在贝勒府里吧。”
胤祥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一辈子闷在贝勒府里怎么了?你还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觉得十三爷不可理喻,她也倔强了起来。
见桐隐隐如此态度,胤祥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眼睛不眨地瞪着隐隐,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眼神里,残阳铺水,濡染着层层叠叠的失望,“你没有错。你没有错。所以,我不罚你。错的是他们,罚的也就是他们。”
她知道他很生气,但也顾不得畏惧,扬声便反道:“错什么错,你不过想借着他们教训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桐隐隐犯错,何时需要别人顶罪了。十三爷若是高兴,罚谁不是一句话的事。”
胤祥脸色一变,怒喝:“你不要以为我不敢罚你。”
“不敢?十三爷对奴才说话用词太金贵了些吧。不敢?”她一声凄苦的冷笑,“哼,奴才又不是十三爷什么人。哪有让十三爷不敢的份。”
她是在质疑他吗?胤祥惊怒交集地望着她。一瞬间,这倾城惊鸿之貌有一种令人剜心的美丽。
他立在那里,慢慢地合上眼睛。片刻,如梦初醒,冷然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愿意受罚,那就让他们起来,你替他们吧。”整颗心无可名状地痛了起来。桐隐隐看着他傲然一笑,退至图喜身旁,躬身跪下,“谢谢贝勒爷。”
“你。”他指着她,指尖微微颤动,唇齿发抖,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眉间一皱,狠了狠心,重重拂袖往阁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