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格格似乎真的气过了头,听说一回寝宫把所有瓷质的东西从早摔倒晚,对陆犹寒闭门不见。其实十三格格不愿见陆犹寒,桐隐隐倒是意料之中,毕竟女孩子家也发不了大气,无非就是摔摔东西,使使小性子。桐隐隐没想到的是十三格格随口一句不见,陆犹寒真就撤了回去。这回,桐隐隐觉得图喜以前的话都是对的。冰块是捂不热的。
隐隐建议胤祥把珞依带出宫,她来试试。胤祥也觉得是良策,但因于最近朝廷政事繁多,一时不得空去管这些儿女家常的事。
正午时分,胤祥刚从宫里回来,那头胤禵又派人来请。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几位阿哥与大臣几日来迟迟纠商不下。外面日头正毒,图喜担心地说,“爷,要不先回了十四爷,太阳落山后再去。”胤祥却不想耽误时间,笑说:“不碍事,你和陆犹寒先去把我吩咐的事办妥。”紧接又对另一下人说,“备马。”
隐隐听言,得知陆犹寒和图喜有事在身不能跟着去,便以十三爷身边没有跟班为由,死皮赖脸要跟着去。一个人留在贝勒府着实难受。隐隐见胤祥面色忧戚的一口拒绝,心中澄明,开口打散他的顾虑,“九爷和十四爷不是没有见过我。”胤祥听后,细思片刻,的确,该有的心思不会因为几次不见面就能打散的。他的面色停止了不适当的想法,朝她温柔的一笑。原来,她还是挺聪明的。回头,又对刚刚吩咐备马的下人换说,“备马。”
马车一到十四贝勒府,早就在门口等着的管家愣了一会儿子,才拉起笑容上前请安。好像见到十三爷坐马车是件特不平常的事。隐隐默默跟在胤祥身后,在十四贝勒府她自是知道收敛着,不敢与十三爷并肩同行。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十四爷住的静心楼。按照常理,几位阿哥谈论政事,奴才都是要避而远之的。桐隐隐只好在阁楼下等着,时间久了,就站不住了,在院门前徘徊来,徘徊去。她的确该承认她是个没有耐心的女人。
不远处,正施施然走来两人,一男一女。桐隐隐觉得影廓甚熟,不妨定睛一看,竟是富察·安祁和富察·安悦!她惊慌举措,他们怎么在这儿?不由她多想,急忙回神去找避身之所,不料猛地撞上背后注视已久的灼光。身子一颤,分毫之间又警示自己镇静。微微细细地吸了口凉气,正想福身给胤禟请安,却听到他淡淡地说:“免了。”神情依旧冷若冰霜,可今日却感受不到令她厌恶的自恃清高。她低头缓缓站直了身子,向一边退去,胤禟却止着脚步不动。隐隐还等着他赶紧离开,她好找处猫匿着。
感受到桐隐隐满脸的不安,胤禟不禁问道:“怎么了?”她闻声,低头凝视着地面,仿佛在犹豫什么,又像有什么难以开口。“问你话呢?”胤禟又说。
隐隐琢磨着,说道:“九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有些惊异,但还是笑着,“你说。”她扑地跪了下去,“快点骂我。”胤禟对她的举动难以消化,莫名其妙,“为什么?”
这时,安祁和安悦已经走了过来。隐隐拼命地把头压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不及了,骂啊。”
胤禟迟疑地看了桐隐隐一眼,百思不解,但还是按她的话行事。突然就变得横眉怒目,指着桐隐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臭骂。
见多了胤禟发火,富察安祁本是觉得没什么,但是很少见胤禟在十四贝勒府发飙,心中疑惑,“九爷这是发哪门子火啊?”
“奴才不懂规矩怕让十四弟府中的人笑话,忙着教训呢。”胤禟轻描淡写的笑过。富察·安祁没有怀疑,笑着说:“何必和一个奴才计较呢。”
胤禟不语,只点头而笑。举目四顾,见富察·安悦也在一处,不禁莞尔,似笑非笑着道:“富察二小姐也来了。”“我来找十四爷的。”富察 ·安悦当着胤禟的面毫不客气地说。胤禟听罢,意味深长地回道:“十四弟这儿恐怕没功夫招待贵客。”“没事,我在这儿等他。”富察·安悦傲气凌然,好似一点也不把胤禟放在眼里。
桐隐隐埋头想着,历史上的九爷会怎么应付这么轻视他的女子呢?她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却只听到他不轻不缓地说:“要等也由不得你在这儿等啊。”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安悦顿口不敢言。这时,富察·安祁轻笑了声,说:“既然十四爷有事,那我们不如改日再来。”边说边示意安悦收敛着。接着,又道:“九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拉起安悦向外走去,安悦心里有点不乐意,挣脱着安祁的手,低声叫着:“我要见十四爷啊。”安祁却不容她妄为,硬将她拽了出去。
桐隐隐见着终于松了口气,想想富察·安悦那高高的架势,若哪天发现了自己会不会将她五马分尸。想到此处,身子不争气的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腿磕的生疼,却因一时心怯忘了起身,直至胤禟伸手扯着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遥窥四处,已然安全,她才笑着道了谢。
胤禟趾高气昂地看着,还是露出诧异之色,但始终没有问出什么话来。桐隐隐不想让他误解什么,坦白无辜地说:“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胤禟又换了一种眼神看她,饶有兴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