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离梁将军守地最近,我说这话,不过想事先为他找个主家。”琅玕回身坐在位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耿靖一震,先生几日前说过要给他找个更好去处,莫不是应在此处。他不由更为琅玕的用意深远所折服。他不是个不分好坏之人,想到这一层,自然知道琅玕的好意。
衣袍一撩,‘噗通’跪在地上,对着琅玕一叩,“谢先生筹谋。”又对梁以平拜道,“求将军收留。”
梁以平赶忙搀他,“郎先生看重你,我自然求之不得。你来就是,我必不会以奴隶看待。”
琅玕轻轻笑,“我不过抛砖引玉,你在将军那里能有怎样的造化,全凭自己。”
耿靖对着琅玕又是一叩,“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点拨。”
正在此时,窗外掀起人群的沸腾之声。众人同时向外看去,只见浩渺夜空中,月上柳梢的景象瞬间被燃放的烟花所遮盖。绚烂的烟花,一波又一波腾腾升空,在半空中赫然炸响,绽放缤纷灿烂的花束。
这是拔簪节的尾声,也是少男少女定情的鉴证。墨色的夜空被点亮,少年少女的懵懂情丝在这一刻被月老紧紧系住。而末世的郁闷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盛世的希冀在他们心中留下星星之光。
陈承黎看向她,长芮看向她,她只静静的看着窗外。
不知何时,盛罗已然转醒,她默默坐到了琅玕的身侧,仰起头和她同赏这无垠花火。
第二日,梁以平接到京城的诏书,他辞别琅玕匆匆上路。就在临行的那刻,琅玕看着涨红脸的梁以平,悠悠叹了一声,“梁将军这次来访郎干,怕是还有两件事未说。”
梁以平茅塞顿开,驰骋沙场多年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先生...先生...猜到了?”
琅玕点点头,直言不讳,“其一,你想招揽郎干做你军中谋事;其二,你想求弑龙为你红颜良配。”
梁以平被说中心事,面上有些报赧,说话不由更结巴起来,“那...那...先生意下如何?”
琅玕一笑,“对不住将军,这两条,郎干都不能答应。其一,郎干不日也会随建炀候入京城,既以承诺他人在先,自然不可朝令夕改;其二,弑龙虽然是我婢女,可我从没以婢女视之,她的终身不能草草了事。以郎干现在的身份,弑龙若跟了你,便会无名无份,至多不过一个侧室,更有可能只是一个侍妾。这个郎干不能答应。所以若将军真的怜惜弑龙,还请缓些时日,让我攒够资本,风风光光将她嫁给你。”
琅玕虽然是拒绝,可却是由衷的坦诚,由不得梁以平不感动。可他喜欢弑龙,那种喜欢不同于寻常女儿家,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情谊,是战友间的互信,是意气相投的默契,是一个男人对于女人最由衷的欣赏。
“不,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婢女。我要娶她,名正言顺的娶妻。”
琅玕眉头忽然皱紧,“你不在乎,可这个社会呢?梁将军将一定要达到那个举足轻重的位置,我们的大计才有一搏之力。在此之前舆论对你何等重要,这样你也不在乎吗?弑龙婢女出身跟了你,你要她被人说成是玩物吗?就算她能上阵杀敌,可要她面对市井之言的鄙薄,对她又何其不公,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琅玕连番质问,让梁以平哑口无言,是的,这些他都在乎。
琅玕叹了口气,“就等些时日吧,让我来安排。我保证,不会耽搁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