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赔罪,念着他年纪还小,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明殊在他身后探出半个头,委屈极了:“我哪敢得罪他啊,是他天天追着我,非要跟我比剑来着,怎么躲也躲不掉,将军您快帮帮我与叶参军说说,不是我瞧不起他,实在是……不敢再比了啊!”
上回与昭王比剑,就把殿下气着了。其实殿下武功也很强,可是她力气实在太大,比着比着一不小心没收住劲就将殿下的剑给磕飞了,殿下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连着三天都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叶榛虽然也有些本事,但他离着昭王殿下还差着一大截子,明殊怕啊,她怕自己万一没把住劲儿,不止把剑给磕飞了,更把人给磕飞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偏偏叶榛牛脾气犯了,还非要跟她打过一场才行,这两天几乎将她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巧碰见顾昀和不归出来,明殊想也没想,直接就钻到顾昀身后求保护。
被明殊和叶榛这么一打岔,不归与顾昀的谈话只能暂告一段落。他站在一旁,看着叶榛气急败坏地跟明殊说话,明殊做个鬼脸翻身纵上院墙,顾昀在一旁拦着叶榛,三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不归袖着双手,眉目间是煦煦暖意,看着他们,连身体里的血都热了起来。
他仰起头,云层渐破,日光自云层之间的缝隙处洒落下来,将屋顶房檐的积雪映出一片耀目光斑。不归闭上双眼,口中喃喃,无声念起那些刻入心底的经文。
在遥远的北方,那片草原下散落的,埋葬的忠骨,日夜飘荡在边境,无法归家安葬的英魂,你们再等等,终有一天,这蔽日的阴云会消散,到那一天,我会将你们都带回去的。
叶榛挂在顾昀的身上,抬眼正见到闭眼念经的不归。金光的日光正洒在他慈悲柔和的脸上,仿佛给他身上镀了一层宝光一般。他拿手肘捣了捣顾昀,示意他看向那边,小声问道:“我总觉得这和尚不简单,肯定是有大来历的。我说,你对他了解多少?”
顾昀震开他,理了理身上被叶榛揉皱的衣裳,蹙眉道:“不归大师佛法精深,是南华宗出名的内门弟子,为人品性高洁,你别乱说话。”
顾昀也是南华宗出来的,自然向着不归说话,叶榛切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拿眼去看不归:“反正我就觉得他不是个一般的和尚。”
“自然。”顾昀笑了一声,“不归大师身负大智慧,岂是尔等凡人可臆测。”
叶榛气得去揉他发髻,被顾昀闪身让开。
“总找明殊他也不敢放开来与你对战,何如来找我。”顾昀眉梢一抬,目光充满挑衅,“我却是敢将你揍痛的。来来,我们先战过,若能赢我,你再去找明殊。”
叶榛骂了一声,顾昀这个变~态,打小就手狠心狠,自己与他相识数年,不知在这小子黑手下吃过多少亏。原本他也是见明殊四处躲着他的样子好玩,玩了这几天,想比试武功的心思早淡了,不过是想多逗逗小孩子罢了。
“有空去瞧瞧阿泰,我瞧着这几天他总是无精打采,心里头藏着事儿呢。”叶榛对顾昀挤挤眼睛,“嘿,以我的经验,这春天还没到呢,阿泰的心里已经住进春天了。”
虽然不明白叶榛说的是什么意思,顾昀还是第一时间去找了宇文泰。从沮渠莫一口中问到的消息十分有用,他得与宇文泰好好商量。再者,若昭王情绪不高,或者他要想想办法让他变得开心点儿?
要不,带他出去溜哒溜哒吧!
见了宇文泰的第一眼,顾昀吓了一大跳。那个往日里精神百倍的少年,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头发枯涩,形容憔悴,好似几天没睡觉一样。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宇文泰恹恹地捂着胸口,对顾昀说:“阿昀,我一定是哪里生了毛病,好不了了。”
顾昀双眉微扬,一个箭步抢到了他的面前:“出了何事?”
“我好像……好像对一个人动心了。”宇文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个人跟我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会喜欢上我……我怎么会对一个不应该动心的人动心呢?肯定是生病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顾昀:“……”突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