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靳南刚开完会,就疾步走向了会客室,黑眸带着一丝光芒。
“你来了。”简安冉起身,笑得温婉大方。可齐靳南眼中那不易觉察的光芒褪散了,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透着清冷之意,“嗯,有什么事吗?”
只见简安冉开始盛粥,“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进食,这是我今早起来现熬的粥,人家第一次下厨哦,你多少吃一点吧。”齐靳南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打量着简安冉——玉指纤细,白嫩;皮肤和眼圈周围看起来保养得很好......
忽地齐靳南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讽笑,语声却轻和:“是么?”简安冉心头一惧,却见齐靳南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起粥来,不禁微微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待齐靳南更为温婉体贴。
木瑾出Ringo后,便叫司机先回去,自己想在街边随意走走。谁知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是木瑾吗?”
“我是。你是...”
“我是Maetoo,周景行的大学室友,你还记得我吗?”
木瑾想起Maetoo好像是当时周景行在英国创业的partner。听说他最近也跟着周景行回国来发展国内市场。只是木瑾与他并不熟悉,不免感到些许奇怪,“我记得,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是我最近在外地出差,昨天得知景行发烧了,今天他没来公司,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很担心他出什么事。你知道,我们刚刚回国发展,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所以,可以麻烦你去他家看看他吗?地址和电子锁的密码我会发给你。”
木瑾愣了愣,终还是应了声好。
一开门,就看到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周景行。赶忙上前,“周景行!周景行!你清醒一点,我们去医院!”说罢,便想扶起他往门外拖。奈何木瑾的身材比起周景行娇小了许多,不免失去平衡,向后摔在沙发上。
这一摔,倒是把周景行给弄醒了,“阿瑾,你怎么在这?”继而又像想起什么,接着说道:“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在做梦。不了,没这么严重,用不着去医院。”木瑾清楚周景行的性格,没再说什么。只是拿温水浸湿毛巾,不断地擦拭周景行的额头......周景行又再次睡了过去。
待烧退得差不多后,周景行才感觉头脑清明,却未见木瑾的影子。低头苦笑,起身想去倒点水喝,却意外看见了在厨房忙碌的木瑾。“你醒了?把这个喝了吧,据说挺有效的。”木瑾见他醒了,递给了他一杯温热的姜糖水。周景行在那么一瞬间觉得被时光缝合起来的那段岁月,再一次被光亮照耀。
周景行本想留木瑾吃晚饭,木瑾却先开口告别。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化作一句:“今天麻烦你了,路上小心。”
木瑾回家时,黑夜就已疾猛地吞噬了光亮。
“回来了?和old flame相会的感觉怎么样?”隐在阴暗中的齐靳南开口。
木瑾显然没想到齐靳南竟然这么早回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齐靳南冷冷地讽笑了一声,将一摞照片扔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你说我说什么。”木瑾一看,全是她今天进出周景行家和之前他们见面的照片。木瑾愠怒,厉声道:“齐靳南,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齐靳南不怒反笑,“你对我就这点信任吗。”虽是疑问句,可语气确无比肯定。木瑾挑眉,“那你对我不也是一样吗?”说罢,双手将照片叠好,规规整整的放在了桌子上。
谁知,齐靳南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木瑾感到痛意,皱了皱眉,却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痛呼示弱。蓦地,木瑾感受到了齐靳南寒意刺骨的目光和他身上冷到让人颤抖的寒气。“木瑾,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修长的指划过她为他煲粥时烫伤的红肿痕迹,木瑾只听他残忍开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GM千金,如今为了照顾一个生病的周景行,竟忍心将费心保养的双手弄成这样。你就这么旧情难忘?”
木瑾愕然,倏然语声冷削:“随你怎么想。”说罢,转身离去。只是齐靳南不知,一颗心落荒而逃......
半夜凉初透,只着一件单衣的木瑾好似才入睡。月色入户,洒在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映明了尚未干的泪痕。
齐靳南长身玉立,伸手想拂去木瑾脸上的泪痕,就在刚要触及那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时,却像被火燎一般缩回双手。终只是微乎其微的叹了一声。
那个似乎坐拥一切,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竟半跪下,为木瑾红肿的双手上药,动作轻柔似对待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刚硬的棱角只剩疼惜,锐利的鹰眸蕴氤氲着情感和隐忍......就如无数个弥漫着旧梦余欢的夜晚里,他做的那样:轻轻为她捡好被角,而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