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握我的手,只许我来握紧你的。”
我不屑:“这没有区别。”
“不。如果是你牵住我,只要我有任何危险,你就会毅然放手,把生的机会留给我——之前是这样,刚刚又是这样——可如果是我握紧你的,无论再发生何事,我都绝不会放手。”
皎洁的月光披洒在他身上,闪耀着朦胧的光辉。
他这样郑重地挽手言语,仿若教堂里那场庄严而神圣的仪式。
他问:“幽儿小笨蛋,这次可是当真听懂了?”
我抿住唇,撇开脸去看天。
在心里说:馨,我听懂了……可是我不是幽儿……又是一阵绞痛。
“相思入骨”,顾名思义,能唤起人心底对情人的爱意。只是越想越疼,越疼越想。明知是饮鸩止渴,却无法控制。于是有许多人因爱生恨,残杀情人抑或是自杀,几乎没有人能忍耐到最后。
我无法,只得压抑着翻涌的血气,急切地把馨吻住。馨的唇舌温润柔滑,带著淡淡的甘甜。他浑身一颤,随即热切地回应,呼出的气息如水般朦胧,使这场欢愉仿佛发生在幻境之中。子夜静谧而神秘,周遭环绕着缕缕幽香。
“唔……”我渐渐失力,下意识的环住他的颈项耳鬓厮磨。草丛中的虫鸣,不时应和着我那破碎而模糊的声音。他那如火的热情将我燃烧到炽热,似乎要化为泥土重塑,然后郑重的贯刻上他的名字。
人生如梦,幸福终究无法轻易把握。无论是你编制怎样的谎言,营造怎样的幻象,我都情愿去相信。即使那早已成定局的命运,我都将尽力去扭转。颠簸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就是我的真实,纵使——今日相逢君不识,他日重逢不识君
……
此时万物沉睡,四野静谧。悠然一阵浓郁的芬芳打断了此时的缠绵。身边那一园奇葩悄然开放,新花初绽,不染纤尘。绛紫色的外衣已经全部打开,洁白如雪的花瓣层层叠叠。夜风轻拂,满园青翠漾起了碧波,白色的花朵在波里漂浮,宛若翻滚于海中的浪花,又摇曳于暗夜中的明星。
我愣住,没想到在这个荒废的院落会有此奇景:“这个……”
馨立刻会意解释道:“子夜幽兰终于开了……这五年来不知何故,都未曾开过……”
那丛丛高洁的花瓣微微颤动,依稀幻化成一女子的身影。清香薰德,一身纯白。脸上挂着颗颗如露水般的泪滴,带着悲天悯人的忧愁,却又眼含笑意。
我有些心神恍惚,冲口而出:“馨,你有没有听过这花和佛祖座下的一位尊者的故事?传说这花是一个花神,每天开花四季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少年。后来玉帝知道了此事,大发雷霆,盛怒之下棒打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心上人相见,又将那名少年送去灵柩山出家,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这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于是它总是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绽放,希望能见尊者一面……”
他打断我道:“嗯,这花神像我。你曾经许诺如果你不见了就来这里等你。我在这里守了五年……”他捏着我的鼻子:“该怎么补偿哥哥呢,小幽儿?”
kao!你等你的幽儿又不是等我,我凭什么补偿你?更何况……
眼前忽的一黑,他的吻如跳跃的星星点点,不停的洒落下来。轻软而湿润,他用唇反反复复地去勾勒我的脸,细细地描摹著眼眶、眉间,嘴角,极尽缠绵的温存。明明是清凉滑腻的触感,却勾起身体深处的燥热。似乎想要更多,又有些瑟缩的想要拒绝,矛盾间他已拥着我滚入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