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刀佩剑,剑戟上的红穗迎风招展,与中间之人的月白衣衫恰成鲜明对照。
“区区不才,也知‘学而优则仕’的意思是为圣上分忧,或在朝廷辅佐政务,或于地方调理民情。而不是要读书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循纲常,不谙大礼,揣测上意,蛊惑民心的……啧啧……萧小少爷,不要怪罪区区,劳烦您走一趟吧……”
这老狐狸真是阴魂不散啊……
娃娃脸的兄长颇识大局,见事情不妙,上前作揖道:“孟先生,我们只是在探讨今年殿试时务策。因略有小成,四弟少不更事难免激动,您看……”
“奥~时务策略有小成……”孟诩作虚心求教状道:“……区区不才,望知一二。”
“这……”其兄一时语塞,四下求救。那可是号称比绝对还难的题目,就是有人想救也无能为力。
我虽然不想见老狐狸那颇有深意的目光,可祸是我惹下的。娃娃脸话说的虽冲却算不上恶意,我不忍心给他带来牢狱之灾。只得站出来,硬着头皮说:“这位四少爷适才确与在下探讨试题,略有小成。在下窃以为……”
老狐狸突然抢白道:“区区奉劝公子不要揣测上意……啧啧,这天威难测,谁能说得准呢?”
我皱眉。看看被缚起的娃娃脸,心急如焚的兄长,再看看继续悠闲的吃着红烧肉的酸秀才……果然早有预谋。
老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充当了帮凶?!
逆反心理噌的冒上来:“在下窃以为摄政王……”
“区区不才,不会做比……”那老狐狸再次打断我。他略一扬手,“哗啦”一队人马立时列于我周围。他用扇柄不断敲打着手心,渐渐逼近,音调玩味儿而阴冷:“啧啧……这就如同您今晚睡觉解开发带,能保证明早儿准有地方扎上吗?”
?!
他的意思是要砍我的脑袋?!
我瞪他,他眼中的威胁之色逾重,脚步逼得逾紧。进不能,退不能。正当此时,突然数支筷子“嗖”得从身后飞出,“叮”、“叮”、“叮”一连串儿击入孟诩的脚边地板,将他生生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老狐狸愣住,满楼一片静寂,空余那温润的声音缓缓流淌:“幽儿想说什么,慢慢说就好。”
我回头,馨正举杯畅饮,缥缈若画,出尘如仙,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目瞪口呆。
我本想以馨的皮囊,肯定是到哪里都有人涎着口水盯着看。曾经还别扭着要他带纱帽,结果一路下来却发现,只要他不想惹人注意,就似与自然之物浑然一体。即使被注意,也如同神袛,只能膜拜而不能亵渎。此时,他正学着孟诩的口吻道:“这位先生,区区是一小店掌柜,敝店开在菜市口,秋后开张迎客……啧啧……区区不才,只一套红白案功夫还过得去,烦请您多多光顾啊…….”
扑哧。我笑了,馨不经常打趣人,但是当真打趣起来还真不是人。秋后菜市口,那不是朝廷问斩的地方嘛,红白案功夫也就是刽子手砍头。这话儿说的,可比孟老狐狸的发带有没有地方扎要有水平的多。
果然,孟诩听后脸一阵青白,我趁机说:“在下窃以为摄政王殿下的寓意是此杖弃之不得,握之扎手。四公子的意思是:若想应用此杖,必先拔除利刺。所以才做此一叹!”尘埃落定,娃娃脸的兄长大大松了口气。
随后,几拨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临行时,我悄然打量那没入半截的筷子——根根等距,愣还一般儿齐,用尽全力是扯不出来也推不进去。我闭了闭眼,毅然地举步踩踏过去,一如在喋血的沙场,踏过那混着鲜血的累累白骨,将其永久地湮没于淤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