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的汩汩涌出……淡薄的锦衣上霎时渲染了明丽的色泽,点亮了他朦胧的眉眼。
浓墨重彩。
……
他默默地看着楚觐风,眉目依旧淡淡的,风中的笑靥却不再芬芳。熠熠的瞳仁逐渐冰冷,逐渐暗淡,逐渐沉寂。千山万径,花开花落,绝灭了踪迹。闭合的睫毛轻颤,一如那飘忽的梦境,梦醒了,梦中的花树依然寂寞,寂寞的抗拒着黑暗的来临……
不是这样!不能这样!不该这样的!
徵羽双眼微闭,浑身是血,右侧腹部的伤口外翻,鲜血汩汩流淌。楚觐风呆愣得死盯着手中的剑,姚同在一旁嘶声怪笑。楚询鹤等一众英豪连声督促,即刻灭了这邪教妖孽。暗宫四大护法置身事外,瑰丽的马车主人毫无反应。我抬头看馨,面对徵羽生命危在旦夕的事实,他依旧风轻云淡……
我的心如坠冰窟。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我识时务,我怕死。我不懂这浩浩江湖中所谓恩怨,所谓规矩,所谓正邪黑白。我只知道做人即使不如杨过侠肝义胆,不如萧峰壮烈豪迈,不如郭靖心系苍生,至少应当仰不愧天,俯不祚地!如果今天我选择袖手旁观,用失去两个朋友的代价换得平安自保,我将鄙视自己。
右手发狠一扯,挣脱开馨的禁锢,狂奔上台。由于紧张,好容易才找出当时拐带云变态的疗伤圣药。手一抖,倾倒了大半。忙不迭的撕扯身上的衣服,做成绷带,给徵羽缠上。
我在他耳边不住地念叨:“徵羽你这个混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一定不会死的,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他妈就是勤学苦练一辈子也不能给你报仇。所以你要活下来,亲自和那姓楚的木头讨债,你知不知道?他是个榆木疙瘩,你怎么也犯傻,跟着他死心眼儿?”
云暮落芳华,风音清瑟,婉转如绕弦。
我不明白楚觐风那个呆子为什么突然有了生气,就如同我不明白少林寺那群铁桶和尚为什么不拦我一样。只是一个劲儿的絮絮叨叨,碎碎不止,一直说到“徵羽,我还惦记你的玉楼倾,所以你不能死,要弄给我喝”的时候,徵羽的眼中终于起了波澜。他说:“璧落……你小子才是祸……咒我什么呢?我……怎么会……死?”
一句惊雷劈下来,我瞬间焦化。半晌才恢复语言功能:“你知道了?刚刚,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
徵羽失血过多,十分虚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冲我翻白眼儿。他说:“你啊……真是猪。”
我异常愤懑,舍身救人没有博得“见义勇为”的称号也就算了,怎么转身就变“猪”了?虽然说“猪”浑身都是宝,但鄙人还没有小白到认为他是在夸我。撇撇嘴,慢慢扶他坐起。
徵羽看着腹部的一团团布条哭笑不得:“你小子,我的形象……都让你……给毁……”鼻翼微微颤动,嗅了嗅,却又乐了:“我要告诉残疏那小崽子……他的宝贝圣姝我用过了,呵呵,还是大半瓶……”
狂晕,生死关头这家伙都在关心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