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失血过多,十分虚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冲我翻白眼儿。他说:“你啊……真是猪。”
我异常愤懑,舍身救人没有博得“见义勇为”的称号也就算了,怎么转身就变“猪”了?虽然说“猪”浑身都是宝,但鄙人还没有小白到认为他是在夸我。撇撇嘴,慢慢扶他坐起。
徵羽看着腹部的一团团布条哭笑不得:“你小子,我的形象……都让你……给毁……”鼻翼微微颤动,嗅了嗅,却又乐了:“我要告诉残疏那小崽子……他的宝贝圣姝我用过了,呵呵,还是大半瓶……”
狂晕,生死关头这家伙都在关心些什么啊?
遥遥地,听见楚询鹤声如洪钟的厉斥:“风儿,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一嗔大师亲自动手不成?”
……
TNND,借刀杀人。狂怒,彻底鄙视这个人!
目前情势已然不妙,我硬着头皮对着那干瘪的和尚端肃庄容一个礼拜,说道:“一嗔大师,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在下说得可对?”
一嗔方丈一怔,答道:“小施主所言不差,正所谓: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徵羽惊讶的看着我,我心里好笑,这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好处。
我说:“大师,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在下说得可对?”
一嗔方丈略一点头,答道:“所言甚是。问生问死,问死问生,佛曰:不可说。”
我冷冷道:“好大世间,无甚挂碍,所谓生死,不过表面。既然如此,那大师又为何执著?更何况徵羽不过暗宫宫众之一,从无杀虐,为何就该死?难道说天道不仁,天之下地之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死不成?”
一嗔方丈戚容更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这句话我懂得,出家人一有不能解答或者不知道如何解答的问题就会狂吐这一标准答案。
于是,我打蛇上棍,更进一步道:“如来死时,金刚大哭,方才明白一切都不是永恒不变。世间万物存在就是合理,大师又何必执著于是非对错。佛家讲究的是‘了然空法’,既然没有所谓对错,又何来改正之说?”
一嗔方丈明显一愣,这下子一排和尚一起合掌:“阿弥陀佛。”
一嗔方丈沉吟半晌之后,正视我说道:“小施主小小年纪就慧根深中,可有志皈依佛图?老纳愿意收纳于法座之前,日后必成正果。”
徵羽的眼神也变得闪亮,崇拜我了吧?
哈。
肚子里乐翻了天,老子可是集众家之长——话说老妈信耶稣,老爸是佛教徒,还有一个整天对着路西法的画象顶礼膜拜的老姐。搞得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在这个宗教信仰如此多元化的家庭,生于斯长于斯的我是怎么当上预备党员的。
现如今,要是连个老和尚都唬不住,老子还混什么?至于我要不要做和尚嘛……心中莫名一眺,自然而然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馨……
嘿嘿,还是算了吧。
我清清嗓子,故作正色道:“大师抬爱,在下惶恐。只是在下六根不净,八垢难除,焉得成佛?”又道:“在下不才还有一问,佛曰:缘迷人于境上有念,念上便起邪见,一切尘劳妄念从此而生。今日之事,暗宫有妄念,难道在座诸位就没有妄念?大师的苦心是想翦灭邪教,造福众生。可是,这难道不是妄念?大师,无念者,于念无念……”
闻言,台下众人皆呆愣。
那堆和尚是在深思,其他人在迷茫……
春风荡漾,百鸟纷飞,响起细细簌簌的声响。
徵羽悄悄在我耳边说:“拖住……老秃驴,我们的……人快了。”
我大惊。
……
方才一通胡言只是想救徵羽,可没有承认和云变态是一伙的意思啊!
一嗔方丈苍眉紧皱,沉吟良久,受伤的徵羽都能听出的异常响动,这百岁老妖精自然也能。
不久,他朗声大笑,惊飞鸟雀无数。
汗啊,真没看出来,这个又黑又干瘪的老头肺活量这么大?!
他道:“今日之事确实是老纳糊涂了。只是,小施主当真不愿入我佛门?”
当真,当真,当真一万次!XTNND,有哪个青春大好的正常男人想当和尚?
于是我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道:“在下不过有求于佛,空言菩提正果,实在罪过。”
小心肝那个抖啊,……虚伪鸟!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一嗔方丈一整袈裟,僧众立刻集结到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向楚询鹤拜别。声称今日之事疑虑重重,少林素来不介入红尘纷争,若暗宫确实乱生杀虐,再另行斟酌。
临行时,略微止步,扬声道:“沧海几度变桑田,惟有虚空独湛然。唉……因果循环,天命注定,小施主切勿执著于斯,老纳在少室山随时恭候!”
少林一走,场面顿时大乱,人心惶惶。徵羽虚弱得扯出一抹冷笑:“……秃驴撤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