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的红松木板地,紫檀大理石屏风,作隔东西二室。紫檀雕螭案上设着戈壁玛瑙的八仙献瑞玉雕,墙面上悬着各色名人字画。正中一张紫檀梅花式漆桌,一溜玫瑰椅环绕。百合薰香袅袅,清雾缭绕。珠宝器皿,琉璃灯盏,熠熠生辉。
极其精美而不真实。
这依然是一两个时辰前的屋子,现在却坐着不一样的人。
正中一人脸上遮着银色的面具,黑发盘于脑后。插着一只蝴蝶玉簪。玄黑锦袍,团着银色的祥云花纹,暗浮金丝,明明是暗沉至极的颜色,却意外地有着斑斓的感觉。锦袍宽大,从头罩到脚,看不出身形,倒是颈项处露出一小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恩,这就是浴袍的古代奢华版…….
此人斜倚在桌前,一手撑头,一手率性的搭于桌面,轻轻点着节拍,和着舞台上的筝乐。手指修长凝白,指甲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红。
他身后站着两位侍女。冰清玉润,香培玉篆;云髻堆翠,榴齿含香。明明是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又是一模一样的脸孔。
恩,女版大残小残。
不禁又想起残疏不知下落,残烟不冷不热,而我生死悬于一线,顿时一阵胃痛……..
案几两侧分立两男一女,俱是黑衣,倒是与峥嵘有异曲同工之处。衣服上团着暗纹,看不真切。衣服贴身剪裁,下摆前后襟分四片儿,露出里面的裤装和黑靴。靴子上似乎饰不同颜色的翎羽。
那名女子可谓清秀,但在醉欢楼的一众美女中就算不得出彩了。她的身上多了几件玉石饰品,着裙。胳膊自然弯曲,挽一袭黑纱。
一屋子黑衣人,气氛明显阴森。
峥嵘进来,施礼:“主上,璧落带到。”
银面人略一点头,峥嵘立刻站起,立到黑衣女子的一边。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峥嵘对我使眼色,我硬着头皮上拜,
低头道:“小人璧落,见过云宫主。”
云宫主……云……听着就觉得没有人味儿……
怪不得是个变态老头,哼哼…….
等等,他的手指……
怎么可能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
我想抬头,却又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气压低得很,压得我呼吸都困难。
玩完,又开始心理战。
我确实不怎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城府太深。
一光年过去了……
女子的声音响起,果然,先前说话的都是这个黑衣女子,她说:“璧落,主上收你做玉銎园的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你可愿意?”
第一百五十一位?刚刚不是还第一百四十九吗?
我奇怪的抬头,用眼神询问峥嵘。后者耸了耸肩,竟然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相。
而黑衣姐姐却天使的多,她说:“刚刚主上收了簟奚公子和筳秋公子,所以您是第一百五十一位。”
敢情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真快,一会儿功夫搞定俩。
我回话:“小的不愿意。”
搞笑嘛,前身和孔雀有不正当关系,后来又与残疏扯不清,现在还要成为什么宫主的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我怎么尽是和男宠撇不清干系。
“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明了的问题,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爱问为什么?
我第一百零一次实话实说:“小的不是断袖。”
银面人的手指略微停了停。峥嵘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刚刚对我的教导没有作用。
女子继续问:“你在满芳庭作小倌儿,还说不是断袖?”
我理直气壮:“我刚刚满十四,还未挂牌接客。”
女子轻笑:“你是寻幽大人的第二十九位男宠,还说自己不是断袖?”
我哑然。
这段历史果然不光彩,总是被人提及。在这种情况下说忘前尘是没有用的,她可以说:“这说明你骨子里面是断袖,但是不记得罢了。”
于是,我改变策略:“君子成人之美。既然宫主知道,为什么还要小的做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
黑衣姐姐不说话了,看向银面宫主,等待示意。
良久,那位宫主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眯着眼睛看我。长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亮。
NND,这面具还真密实。一探真面目的机会都没有。
我警惕的侧头:“云宫主光明磊落,迷魂术这种伎俩就不要用了。”侧过去的视线正好看到峥嵘,他歪着头闭着眼,一脸无奈表情,不会又把我当成欲擒故纵了吧。
黑衣姐姐道:“璧落,从你写的词句看,你并不心仪寻幽大人。”
我脖子扭的点儿僵,说:“好吧,你们非逼良为娼,也得给我一次机会。云宫主若能回答我三道问题,我就答应。”
最后的一招鸟…….
我望了望还在我脸边的银面具,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错觉,面具底下的脸孔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