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云寨七百四十三口人,我保他们衣食无忧,一生无恙。”云轻歌笑着将手中的折扇一转,扇柄一端,在扶柳的肩头轻轻一点,又强调道:“哪怕,他日你已不在白云山上。”
闻言,扶柳的身子一僵。
“只要我还没被你这个惹祸精给气死,就会保你,保苏先生,苏夫人,还有扶摇和晓风,一生富贵,荣华不谢。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记忆里,好像有个身影也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让她信他,依赖他。他说的话,她从来都信,就连最后一次他对她说,让她信他,等他,她也一直相信着。可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个让她水深火热的结局。
云轻歌瞧着扶柳突然间的沉默,脸上神色也跟着一沉。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愿看到她那般飘渺的摸样,那样的她,就算站在他的面前,也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让他心里,摸不着边际,很是不踏实。
“扶柳。”云轻歌忍不住开口一唤。
扶柳稍稍一愣,好片刻功夫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看着扶柳眼中已是清明,云轻歌也立刻收了神色,扶柳抬眼之间,已经又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脸。
“扶柳在想什么?”云轻歌凑到扶柳耳旁一笑,修得光洁的下巴,不着痕迹得在扶柳的肩头上一蹭,笑着又问道:“不知道,这样的‘利’能不能诱得了扶柳动心呢?”
扶柳皱着眉,盯着自己肩头,眼角瞥到已经退到一旁的云轻歌一派气定神闲的摸样,还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扇子,重重得一哼。
不管是这个有意无意得举动,还是那句有意无意得话,扶柳都很是讨厌。
“你上白云山,究竟是何目的?”扶柳沉面一问,也再不拐弯抹角。
“借道。”云轻歌答得很是气定神闲。
扶柳皱眉。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信你?”扶柳皱眉,又冷笑问道:“就凭你手里那只小小的兵令牌子,我便要信你所言?”
谁知道,云轻歌一脸笑意,反问一句:“你不信我?”
扶柳额间的眉头狠狠一皱,心里‘啪嗒’一声,似有东西滴落,又将心绪给搅得乱了起来。
她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信不信他,而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是相信。也就是这么一句相信,让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她明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纯良的男人,根本就是一潭子的深水,深不可测,可她竟然就被他收买了心神。该死的相信,她难道就为了他煮的那一碗莲子羹?那些他刻意挑选的水果?为了他那张长了桃花眼的小白脸?
扶柳恶狠狠得胡思乱想着,心里也不免气堵起来。
云轻歌把玩着折扇,看似毫不在意得一问,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另一只手掌上,已经密密麻麻得出了一手的汗,他居然害怕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如今再见她脸上,一阵莫名其妙的神色闪动。不愿等她说出答案,他收起折扇往怀里一揣,提起她手中拽着的流苏一角,将那只兵令牌子,给提了起来。
“你寨中不是还有个‘知晓天下百家事’的三当家么?”云轻歌举着牌子,在两人眼前一晃,一笑问道:“就算药无尘如今不在白云山上,你不也早将此事飞鸽传书,传给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