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影里的英雄救美或美救英雄。半开的门外，谁也没有及时赶到。

卓英的动作太迅捷了，一拳落下，第二拳紧接而来。方文整个人被打趴在池子边上，两手都是鲜血。

不知是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还是狗急跳墙的本能反应，两拳过后，方文直接转了身朝卓英扑去。身高是有优势的，尽管卓英的力气很大，方文还是一路将她抵到了墙边，狠狠地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卓英绝对不是第一次和人动手了。她的经验非常丰富，即使撞到了脑袋，拳头还紧捏着一个劲往方文肚子，胸口和脸上挥，试图拉开距离，以便把方文踹开后，再次占有优势。

而方文虽然脾气火爆，但除了掴耳光，还从未与人如此激烈地动过手。她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长发和短发的区别也令她的反击能力下降。卓英几次无法拉开距离，便一把拽住方文的头发，用尽全力地一扯。方文只得往后一仰，撕离了卓英。

只要有一点点距离给卓英的拳脚以施展空间，她就势不可挡。方文根本就没办法抓住对方，也没办法反击。因为每一次被击打的力度，都足以让她精神涣散。

墙和案台是相对的，刚把卓英扣在墙上，不过几秒功夫，自己又回到了到处是玻璃的案台。而卓英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甚至卡住了方文的脖子，以便更轻易地施力。像个虎皮膏药一般，只要稍稍推远，立马又贴上来。

方文被打得双眼模糊，但意识的清醒还是使她想到了利用身边的工具。

是的，自己的力量不够，那就用其他的东西攻击。只要让对方离远一点，就有逃脱的可能。她任由陈卓英肆虐着，胸口憋着一股劲。两只手不断地在旁边摸索，直到握住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希望油然而生。

她卯足气力，迎着拳头狠撞一把。这次冲撞把卓英推出几寸远，借着空当，右手捏着的圆柱体甩了出去。

说实话，方文并不知道那个手掌足以握住的圆柱体是什么，也没有估量过给对方的伤害要控制在什么范围才不至于把事情闹大。脑海里仅剩脱身这一念头，使得她做出了卓英无法想象的抵抗。

她看见卓英眼里的愤怒转成惊恐，低头侧偏。

那飞出的凶器擦颊而过，把雪白的墙壁划出一个浅浅的辙痕，再“噹”地一声落在地上。

方文这才看清楚，自己刚刚甩出去的，是只要正中目标，自己的后半生必然落得比古川和唐可还要凄凉的，水果刀。

两人都惊呆了。

但受伤害的一方先回过神。见到反抗奏效，就没什么比保命更重要。倘若卓英真是亡命之徒，把那刀子捡起来，自己的下场不堪设想。所以她索性用右手再次去够插放餐具的竹篓，又抽出一把体型更大的菜刀，竖在卓英和自己之间。想着只要卓英敢靠近地上的水果刀，她就飞蛾扑火地和对方拼了，大不了还有个正当防卫的辩护。

卓英显然被方文的过激行为吓到了，她没有弯腰去捡，而是定定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后退。

方文的刀尖对着卓英，为了防止力量悬殊的危害，她一只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随时准备着挡住对方。

对峙了片刻，方文低声吼道，“滚出去。”

兴许是受惯了胁迫，根本无法从卓英的表情里判断命令是否奏效。唯一可见的，是对方真的渐渐往门口挪去，而双眼仍仇恨地瞪着方文，仿佛随时会如猎豹般，又冲过来。

待到距离大门三米之遥时，方文基本上已经确定对方的离意。因为水果刀隔得很远了，而自己又步步紧逼，不让卓英有靠近管制刀具的可能。

终于，大门嘶哑地呻吟，那个应该是救世主的实习医生回来了，但同时，她瞠目结舌地呆立原地。

当下，卓英已经距离门口很近很近了。但她好像听不到门口的响动，或毫无畏惧之心，压根儿没回头张望。只是又用那残暴的眼神瞪了方文一眼，最后转身，熟视无睹地与古川擦肩，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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