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挺心安理得。”卓英又冷笑。翘着二郎腿，继续扮演着审讯官。

方文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受到这种挑衅，为了古川她也一忍再忍，于是继续周旋——“你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问完了，我还得出去晚饭。”

卓英却铁了心要把战争进行到底，丝毫不认脸色，亦不给方文退路，“行，都是我的错，这样好吧？”

方文第三次沉默。如果能息事宁人，那她的忍气吞声也值了。但卓英的目的就是玉石俱焚，好像不报复方文一把，心里头就不畅快。

火力加大，一触即发，“是我碍了你俩的好事，做什么下贱的第三者，搞得你们心神不定的，我还真是罪大恶极，做那么没有道德底线的流氓。”

方文听得出卓英话中的讥讽，无非是在指责她们的无耻，兄弟和自己的爱人搞在一起，这是多下流的人才做得出来。卓英那高不可攀的自尊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必须要把对方贬得一文不值，才能微微平衡内心早已倾覆的天平。而这番纠正，她不在乎是否有理，也无所谓伤害了谁。或者说，她一开始的动机，便是伤害本身。

“不过想想也是。两个都是混烂了圈子的人，臭味相投，物以类聚。”卓英起身，走到案台边，玩弄起了高脚杯，“还喝红酒，呵……这年头，真是婊【和谐】子都立牌坊。高品位吗？”她往杯子里倒水，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滚。”方文道。

倘若之前的忍耐是方文的极限，那忍耐的阈值已经被突破了。

听得一字的命令，卓英一顿，又道，“好，”却不放玻璃杯，继续为战火添柴加薪，“我也没打算久留，只不过看看你们这对幸福的情侣，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还有就是……”她把水喝完，攥着杯子，“下次要劈腿多注意点，别早早地被对方捉了小辫子，现在也没反抗的立场。”

“我谈恋爱，还不需要你来教。”方文回敬，“何况早或是不早，你有什么资格评论？”

想不到，卓英又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哦，是吗？我不知道是谁在咖啡厅里先见了面。那天……好像你和我说的，是你妹妹来看你吧？我也是太单纯，竟没想到除了妹妹，还有别人。”

方文一惊，瞪着卓英，“你跟踪我？”

“跟踪？是巧遇吧，就像古川‘巧遇’你一样。我们暂且不说你和我接触时，还与男人约会，也暂且把你和古川的‘巧遇’搁置一边。那后来的某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巧遇’了古川，还因为巧遇得太是时候，一并去了宾馆？”说完，卓英的神情竟是幸灾乐祸般得意，“哈，亏得我还打电话问古川，第二天要不要给她带早点。”

一连串的画面出现在方文脑海。她千算万算，顾虑周全，却从来没有察觉到还有另一双眼睛一直跟着自己。那种饱含着恶意的监视，只为了今天捉奸捉得理直气壮。她无法理解，也不愿意理解，望着眼前这个和陈皮一样陌生的躯壳，她恨不得一把火将之焚烧殆尽。

“你以为我是什么？是你带的兵，还是你捉来的敌犯？”方文怒了，“要颐指气使你也选好对象，说到底我还没和你交往过，你又凭什么以为你能来我这里作威作福！你以为你当过兵了不起，谁都得敬你三分？我麻烦你回去照照，要适应不了就滚回你那些兵的暖床上去！”

方文言毕，听完这些话的卓英咬牙切齿地爆了一句粗口，一甩手，玻璃杯在水池边上摔得粉碎。那破裂的声响好似冲锋的号角，不等方文动手，卓英一个箭步揪住方文的衣领。

动作快得来不及反应，一记重拳，朝着方文的左颊砸去。头晕目眩，方文整个人倒向水池，压了满手的玻璃渣子，刺痛瞬间由掌心传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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