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进行得很顺利。或者说，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排——“直接去就可以了。”挂了电话的古川回答。

合计合计，两人决定周末与之相见。

这几天的等待，并非风平浪静。方文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古川和唐可的事情上，忘记了陈皮和雷海松的恩怨，以及卓英这一从未处理过的烂摊子。

古川也没有料到，在她为等待审判而惴惴不安时，一直忽略的卓英，竟和自己一般，按图索骥地找上门来。

新学期伊始，古川为课题经常加班到晚上七八点，方文也为开学的事操劳着。

那天傍晚七点多，方文刚领了书，长途跋涉回到市区，打算放了书以后打电话告诉古川随便给她带点外卖，顺便想想明天周末该怎么和唐可对峙。刚进门不到十分钟，号码才摁上手机，还没打拨通键，门就响了。

以为是古川回来了，急急地放下手机出去应门，却在拧开锁的瞬间，愣住了。

是的，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抛诸脑后多时的，陈卓英。

方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卓英早就一扫而光先前的和气，冷着脸，开口便道——“你要躲到什么时候？”随即就是一声冷笑，“和古川搅在一起，感觉如何？”

顿时，方文感觉到的是腾腾的怒火。那愤怒不仅来源于卓英，还来源于被质问的自己。她十分讨厌冷笑，即使她相当强势，也知道这种声音给人带来的挑衅非同寻常。但卓英的出现太过突然，倘若换做平日，她一定甩了门就把对方关在外面。

可是，这段日子的考虑减缓了她的应变，所以她只是站着，没有说话。

卓英倒也不客气，对着稍微高几寸的方文扬起了下巴，“怎么，也不方便请我进去坐坐了？”

在人的思维没有跟上行动以前，基本上都会按外界的指示去做。方文将卓英让了进来，却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门关紧。她认识的当兵的人不多，印象最深的是陈皮。陈皮给她的教训就是，不要以正常的思维去判断一个退伍的女兵，因为她们有可能已经改变性情。

方文没有忘记之前与卓英的会面，吐露心扉得不到回应，紧接而来的就是自尊自负的言语报复。卓英的亲切平易不似古川，后者是掩盖不住真实情绪的伪善，而前者，是藏在和蔼面具里的疯狂占有欲。

以方文之见，前者更具破坏性。

卓英走进来，不落座，而是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方文递给她一根烟，顺便想想如何打发她接连而来的盘问和奚落。

卓英站定，任方文为她点烟，笑道，“不错啊，小爱巢收拾得挺舒适。”

方文依旧不语。介于之前的惨痛教训，她对自己的应付已经丧失了信心。生怕说错一句，就点燃了导火索。何况，卓英没有敌意时，方文说什么她都能忍。而敌意一旦激起，说什么都是错——这点倒和方文很相似。

但方文没有估测到的，是卓英那自爆型的性格。即便不被外界触怒，她若要爆发，谁也拦不住。所以，方文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场决裂是逃不掉的。

见方文不回答，卓英更不客气了。拉过方文的椅子坐下，看着方文。眼里有种逼人的气势，却吐出无关紧要的试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可笑，我有什么要说的？！

卓英一副审讯的姿态，凌厉地打量着对方。方文靠在桌边，侧身对她。如果不面对那双令人怒不可遏的眼睛，她还能稍稍平静一些。

虽然对方的个头没有自己高，但真动起手来，方文敌不过卓英。移开的视线和冷却的思维让方文收敛了惶恐，意识到这一巴掌或一拳是非着不可了，倒也没那么害怕，反击道——“我有说什么的必要吗？”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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