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英毕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欲望所向是十分明确的。而且看方文直来直往，她更是懒得顾及繁琐的礼仪姿态与虚伪的客套寒暄。

她确实没摸清方文的喜恶，所以她的直接，对方并不受用。她尚未请方文坐定，也没有为客人沏茶，便劈头盖脸地来一句，“你还想和T交往吗？”

“不想。”方文坚定地回绝。

即便想，也不是眼前这个人有资格探听的。

方文是清高的，一座别人轻易无法接近的冰山，别说一面之缘，就算礼尚往来个三五年，也不过被她当成淡如止水的君子之交。

她也知道自己的不近人情很被瞧不起，但实在没法摆出一副平易随和自来熟的模样。纵然内心为冷漠道了十万个“对不起”，表面也仅传达一种信息——“关你屁事”。

方文的情绪要平复是需要好一会儿的，卓英自知问错了问题，也不吱声。

过了片刻，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方文坐在床的右侧，进来的人率先看见了她。一愣，点头，便招呼卓英。

卓英察言观色，见方文尴尬，立即弥补似的左右介绍。

来者短发，白净，一股书生气。衣着不招摇，却朴素大方，令方文侧目。

那个应该是T的女子放下几本杂志，也无意打扰，起身离去。回头看了方文一眼，又一次点头微笑。

“就住隔壁，搬进来时便认识了。”卓英解释。

方文努力把名字默念几遍，以防未来见面失礼。古川，古川。

“医科院校的学生，不是本地人。”卓英打趣，“模样很俊吧？”

“俊是俊，只怕太弱。”

卓英咬开两瓶啤酒，递给方文，又调侃，“夸我呢，是吧？”

卓英直接豪爽，古川看似内敛含蓄，转念一想，方文的气质好似更接近后者，“莫不是叫我牵线搭桥？”

方文皱眉，卓英又不敢继续吱声。

卓英的汗味飘过，一阵阵洗衣粉的香混着啤酒的苦甜，有些恍惚。意识到卓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又是一阵燥热。

她解开胸口两颗扣子，黑色的内衣若隐若现。余光观察，卓英竟也会有些不自在。方文不是禁欲主义者，气氛好，她不在意第一次约会会发生什么。

卓英坐得很近，方文头发梳起来扎在后脑一个髻，冷若冰霜却又有些性感。

“我很喜欢你。”卓英笑。

诚恳而无恶趣味的挑逗，方文接受，但不回答。

“有没有机会进一步发展？”卓英坦诚地看着对方。

方文摇头，“第一次约会就说这些，不怕我嫌弃？”

“不怕，若是嫌弃，你已经走了。”其实卓英是怕的，她偏开目光，岔了话题，“等会有什么安排？”

方文顺水推舟。

她喜欢两人过招的过程，你来我往，正好能看清对方的为人和应变。但这方式，常令人望而却步。

那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年轻人都会有的寂寞，她也有。可惜无人应战，她也无心将就。

所幸卓英不怕，莽撞与直接便也成了可以忽略的缺点。

但没有感情是一帆风顺的。只是她会与卓英遇到怎样的矛盾，方文心里还没个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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