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死攸关七昼夜(3 / 5)

望门寡妇 吉林老山参 9235 字 2014-08-05

。死人借着鬼魂的力量突然站起来,抓住身旁的人,紧抱不放。她深信眼前这个人即使诈尸,也不会抓她,她有恩于他,恩情再造,何以恩将仇报,鬼魂也是讲恩怨的。

“阎王若令三更死,不能等到五更天!”谁该生,谁该死?生死薄子写得清清楚楚的。也许有差错,刚才“没有我名,我不去!”一定是与传差的小鬼争辩。一想到传差小鬼,她惊恐万状。可能此时该传差小鬼正在屋里。她生怕躲闪不及,撞到鬼差,或许二鬼把门,等侯时辰一到,就把他带走。她掀开门帘,一但出现鬼,立即外逃。外面漆黑一片,屋内孤灯一盏。她感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了。于是,她放声大哭,哭得悲悲切切,云震九宵,天地失语,万物无声。哭了好一阵子,郁闷、恐惧心情得到充分释放,情绪稍有稳定。她擦擦眼泪,开始为他料理后事。人都是光身来的,但不能光身而走。她把前夫准备结婚的箱底翻出来:一条长裤,一件大挂,一双布鞋,还有一双洋袜子。还得准备三斤十两纸,没那么多了,顶多还有十两(旧制十六两一斤)冥钱是向传差二鬼行贿用的。可见腐败源渊已久。阴间更甚。一切准备停当,天已大亮。

伤员呼吸平稳,仔细观察,不见临终前的症侯,暂缓送行。

第六天夜晚,病情趋稳,高烧渐退,不再口出谵语。半夜时分,伤口流出脓血,药栓已被融化吸收。小翠擦净伤口,重新置入药栓。伤口处及大腿肿胀部位涂上外敷药。伤员安静地入睡了。

第七天夜晚,病情好转,低烧微热,体温趋于正常,伤口处有脓血流出,消肿迹象明显。外敷药斑驳脱落。小翠洗去伤员腿上残留药物。原来绷紧发亮的皮肤已松弛,出现明显的褶皱。待伤口脓血全部流出,小翠用盐水清洗伤口,擦干后,用“救急包”包扎好,等待生肌、长肉、封口。

鸡叫三遍,东方露出一丝曙光。伤员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望见小翠消瘦的面颊,深凹的眼珠,发出深情地,但微弱的声音:“你辛苦了!”泪水夺眶而出。

小翠欣喜若狂,面对起死回生的八路军战士,守候在战士身旁七天七夜的她,已经筋疲力尽了。饥饿、困顿一齐袭来,虚弱的身子难以支撑,一头扎到炕头上,头还没有挨上枕头就沉沉入睡了。

雪。东西长1丈5尺,南北宽1丈2尺。靠北墙从东到西是一铺大炕。紧靠东墙盘一个小锅台,锅台连着炕。锅灶烧火,烟从东墙进入炕洞,再从西山墙钻出去,进入烟筒。进烟的一头叫炕头,出烟的一头叫炕稍。这铺大炕能睡五、六个人,如今只有小翠一个人睡在炕头上。除了这铺大炕和小锅台,小屋子里剩下的空间就不多了。

晚饭,伤员喝了半碗稀粥。小翠要看一看伤处,伤员不肯。小翠把伤员的靰鞡脱下来,放到一边,拿出那床曾准备入洞房的麻花被,给伤员盖好。她上炕吹灯睡觉了。

半夜,小翠睡梦中,就听到伤员“嗷”的一声,她急忙起来,边点灯边问:“怎么啦?”伤员迟疑地回答:“好像脚让猫咬了一口!”

“不会吧?哪来的猫?再说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人啊!”她虽然是这样说,还是端着灯去查看伤员的脚。右脚的大拇指上有四个针眼大小的洞,正在往外冒血。原来墙角处有个耗子洞,伤员的脚正好堵在耗子洞口,耗子出入不便,便咬他一口。

黄鼠狼逮小病鸭子。耗子也不放过这个失群落伍的孤雁。怜悯之心油然而生,热泪盈眶,扑簌簌地掉下来。他把豆油灯放到锅台上,使尽吃奶的力气把他抱到炕上。这回伤员没有推辞,安静地躺在炕上。

耗子嘴有毒。她用力挤出他脚指可能被感染的血,用破布把脚包好。同时她发现伤员右脚背肿得像馒头,右腿肿得有小饭碗粗,不能弯曲。棉裤粘在腿上,已经脱不下来了。必须找到伤口,作简单处理。

小翠用剪刀把伤员的裤腿剪开,把棉裤扒下来。伤员急忙用手捂住那个地方,臊得他不敢看小翠一眼。特殊环境长大的小翠,幼儿的小鸡鸡都没看见过。她发现男人的秘密武器,原来是那样丑陋难看,长的也不是地方。她庆幸自己是女人,双腿之间利索、便捷、走路爽快。为什么不招女兵,女兵行军一定比男兵走得快。因为,双腿之间没有赘肉。

伤员的右腿血迹斑斑,布条棉絮和血凝在一起,覆盖伤口。她用温水浸湿腿上的血污,一点一点地把血污揩掉,露出伤口。在右腿的大腿腋处,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窟窿,像鸡屁股似的向外翻着,渗出粉红色的血水,已经感染了。她用盐水把伤口擦拭干净,垫上烧纸,用破布包好。待处理完事,已经鸡叫了。

小翠拿捆谷草,紧紧地捆上三道,放到炕中间,作为心理上的“界标”,将这铺大炕“一分为二”。谷草捆从此成为挡君子不挡小人的“隔离墙”,不可逾越的“三八线”、“柏林墙”。小翠在“三八线”另一侧,头朝里合衣躺下。

第二天夜晚病情加重,发高烧。当时农村退热的土办法,往往是用萝卜缨子沾热水搓身。深更半夜的到哪去找萝卜缨子。她想起另一个办法,就是刮痧。她找到一枚伪满时的硬币,